68第六十七章_风 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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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七章

  “夫人这么早要去做什么?”

  天色才刚蒙蒙亮,巧珠等便被薛媌起身的声音唤醒,看着她麻利地洗漱穿戴心头便生了困惑,依着夫人的性子该寸步不离地守在大人身边才是?怎么她倒象是要远行的意思?

  “你两个跟我一道出门进香,巧珠带人伺候好大人。无弹窗www/86zhongwen/COM”薛媌这会儿已然准备停当,点了两个丫头随自己出府,而把巧珠这个稳妥的留下照看萧缜,不过就是拿捏好时辰喂水喂药罢了,想来是难不倒她。

  “夫人要去哪个庙里?”巧珠也知夫人这会儿是有些沉不住气的意思,其实大人不过是平常的风寒,哪里用得着去求神拜佛舍香油钱?可自己若真是要拦在前面怕是夫人打自己巴掌的心都能生出来,为免丢那无谓的脸面,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最好。

  “先去南面的慈云寺。”薛媌这会儿恨不得东西南北的菩萨都拜到,可毕竟路途放在那里。

  “夫人若是回来的早就去娘家站一站,许是老夫人能知道哪座寺院供奉的菩萨专保人身体康宁、去无妄之灾的。”

  “你这心思倒越发的细了。”薛媌顿了顿正要向门外迈的脚步,她如何不懂巧珠这丫头的意思,不过就是怕自己做的多半无用,若真是心中慌乱难以安静就去娘家讨个主意,但她哪里知晓自己此时心内的恐慌,萧缜平日里看着可不是单弱的身子,哪能一场小小的风寒就萎靡成这样,其中定是有些蹊跷,往深了想,那便是阴暗邪祟在做怪,自己这做妻子的还怎能不去虔心供奉佛祖,做些祈福免灾的举动。

  薛媌这一趟慈云寺之行当真是诚心可鉴,不单是那头磕的晕头转向、身子虚软,更因那来回路上风雨交加的泥泞也未曾阻其步履的坚定,倒是跟着她的两个小丫头暗地里叫苦不迭,想不明白夫人这到底是犯了哪门子的邪,非要在这个天出来进香。

  薛媌一行人虽说自慈云寺回来的晚了些,但还是在薛府的门前停了马车,而她这一撩车帘,倒把薛府门前守着的家仆吓了一跳,只在心里念叨,怎么小姐儿狼狈成这样?难不成是被人路上劫了?不太可能,她后面跟着的家仆侍卫虽说不多可也是个顶个的健壮机灵,再说今儿个又是个雨天,阴冷湿滑的厉害,赶路的自然稀少,贼人怕是也不会挑路上没几个人的时节出来打劫。

  对于门房及余下薛家奴仆稍显不解的眼光薛媌全不在意,倒是娘亲的一句‘太过傻气’让她红了眼。

  “娘亲你有所不知,回京后种种都应验了那人所说,就因如此我才急着去庙里进香,怕的就是萧缜他向来健壮的身子也受不得邪魔侵害。”

  薛夫人被女儿连诉带泣的一番说辞弄的没了主张,只怕这女婿真就如所言,连忙安慰她明日一同去庙里求解,这会儿还是先用些热汤热水,别再春寒入体将你这身子一并伤了。

  薛媌哪里还有心用这此吃食,只想着快些回府见萧缜,也不知自己今日这一趟有无成效,他的病况可曾有起色?

  “知你心里着急可也要顾着些自个儿的身子,若你一并倒了谁支撑料理家事?你婆婆的精神头向来是不大好的。”薛夫人一边将女儿劝住一边命人将为小姐换下半潮的衣衫,连带着还有那湿透了的鞋袜,心疼自己这傻女儿今日不知是走了多少的泥路,她还真是不管不顾,这初春的雨水极是阴冷,也不说避上一避再说,她只知心疼夫婿,哪里知道自己心里这会儿有多疼她这女儿。

  “怎么这会儿还未回府照看你夫婿,他的风寒大好了?”刚回府中的薛大人见到自己的女儿先时还有些意外,其实心里自然是喜悦的,只当她掂记起了爹娘回府来转上一转,但这一开口提及的却依旧是他的好女婿,也难怪他如此,今日下朝时分,吏部的诸位官员已开始有人惶恐,些许事务拿不得主意要请萧大人示下才行。

  “就是为了女婿的病总不见好,媌儿才辛苦了这一天。”

  “他可是病的重了?”薛大人一听夫人这话便眉头紧皱,再细看一旁的女儿,可不是没精打采的面色苍白。

  “大夫看了两次都道是寻常的风寒,谁想喝了两三日的汤药却不见一点儿起色,人反倒昏沉起来,想来定是冲撞了什么,我这会儿正与娘寻个主意。”薛媌此时方觉爹爹还是可依赖的,但他怎一脸的恨自己不明事理的模样。

  “妇人之见,简直是一派胡言。”薛大人说过这话后转身便迈步出门,到外面高声唤了人过来,吩咐快些备好车马,自己亲自入宫去请太医,免得他人前往还要耽搁时候。

  “可要我与爹一道去?”薛媌即使被亲爹嫌恶了也还是知道他这是为自己好,忙追在了他后面。

  “还是快些回府去吧,爹过一会儿就将太医请去了。”薛大人**地扔下这话便快步出府了,薛媌委屈地停下要追将上去的脚步,回身看向自己的娘亲。

  “娘也一块儿过去看看,别是你心里慌乱失了主意才说的如此唬人。”薛夫人也觉着自己的女儿这会儿有些是关心则乱,但一想她小两口如今怕是情意深厚,女儿因此这等情形也是无可厚非的。

  薛媌虽说被自己的爹训斥的直想掉眼泪,可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眼下不是与他别扭的时候,与娘亲一道回府看看萧缜的病况为首要,让她知道自己并无夸大之意。

  “缜儿午时未喝那药倒还好些,这会儿喝过倒又没了胃口用饭。”

  薛媌与薛夫人到了萧家后,萧夫人便将这一日萧缜的情形说了个大概,而他此时已然又沉睡了过去,薛夫人上前看了看女婿的面色,还真是太过灰暗,与以往那神采鲜明的形状差的太远,看来女儿所言非虚,倒真要请个有资历的太医来仔细诊上一番才行。

  她娘儿几个等了不消多大的工夫儿,薛大人便急速带着请来的太医进了府,而薛媌见那请来的这位太医虽不大熟见,观其品级与以往进过府中的两位相比却是不低,且其面容已见苍老,想来属德高望众那等的,也真就得自己爹爹这般的官员想请才来的如此痛快。而萧缜这经由众人一番折腾,倒也就微睁双目,强打起精神靠上了床头,开口对着岳父岳母便直说失礼,见了前来的是宫中资格最老的苏太医更是心下愧然,知道岳父大人定是亲自请了来为自己诊病。

  “萧大人先时确是寻常的风寒,并无旁的病症。”苏太医诊过脉后果与前任大夫所言一致,薛媌心就此是放下了一半,可也因此纳闷,何为先时?难不成现在就转成了旁的病症?

  “那他这又为何连着两日不大清醒。”薛大人也有些不肯信风寒就如此之厉害,能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女婿弄的形容憔悴、精神短少,他以往可从未有过这等形状,当真是让人心慌,也难怪女儿方才那般。

  “先将药方取来容在下看上一番。”

  薛媌听着苏醒太医这话,便知他这为何故,连忙命人将那药方呈上,心中却在想着,自己府中请的大夫也是城中有些名号的,怎就能将方子开错?果然苏太医看过后,略一点头,连声说方子是极对症的,那定是有味药配错了。

  “不过都是些寻常的药材,我瞧着又都是祛风散寒的。”

  “倒正如夫人所说,都是些寻常的药材,可正因这寻常二字才容易混杂,若想知个究竟,就将余下的药包拿来。”

  苏太医这话刚一落地,萧夫人那边便有些止不住的滴下泪来,而薛媌更是觉得心如刀搅,若真如这太医所言,自己就是那将萧缜往黄泉路上领的小鬼,头几日还当是全为着他好,将那烫药一滴不露的喂他喝了下去,明明那会儿他就说这药有些个怪味,难喝的很,自己也没当做一回事儿,只当他是有些娇性,可此时细想一番,他哪里是那等被娇纵长大之人。

  薛媌急三火四地到了外间,问过巧珠那药包可还有?得知药都煎过后便问了是何人熬药,将其唤入后便说去将药渣子寻来,煎药那丫头初时有些不明所以,呆呆地说,每次都倒掉于后院门外的路上,这会儿不知可还能寻来?

  巧珠眼看着薛媌由此气息渐重,定是火气上了来,果见她兜头盖脸的就要奔人打将下去,少不得拦在头里,带着那被吓傻了的丫头一并寻了去,没过多大一会儿,将拾回的一些药渣子呈给了屋中苏太医。

  “不出在下所料,这红秦便是罪魁祸首了。”

  “可是抓错了药不成?”薛大人这会儿也有些明白了,看来定是药铺出了问题,怪道小小的风寒就将女婿折磨成这样。

  “原本那味药是秦叶,被人错抓成了红秦,虽无太大的毒性,终还是让萧大人受了它的害,不单是于这风寒病无益,反倒要让人身体虚弱。”苏太医其实这也还是忠厚长者,未肯说的太过,他若实话实说萧缜因此便可能送了性命,只怕正在哭泣的萧母就要为此昏厥过去,当年自己为萧父诊治时已然晓得她有多禁不得事。

  “岳父大人且慢。”萧缜那厢强打着精神还有些迷糊,可一旦听闻苏太医所言也是不由得心中讶然,因此便神智便稍有清明,一见自己岳父大人气冲冲转头要出门的举动就知他定是要着人封了这家药铺,将人扭送京城衙门治罪,但他这一去定是失了冷静,少不得要让这铺中诸人定个重罪,自己与他皆是朝廷命官,遇事更该依据法度,不可为此让人蒙受冤屈,当然他该受的责罚总还是要受的。

  “让爹早些将那人伏法也好免得他人受害。”薛媌虽说这话讲的明智,可其实那心里恨不得爹爹此去将人千刀万剐了才好。

  “岳父大人此去万望小心查问,莫因我之故让他受重责,凡事都要依着法例裁定。”萧缜说了这一会儿的话便有些气喘,而一直未曾有的嗽声则突地爆了出来,咳后便是阵阵的发晕,少不得薛媌上前将他身子放平躺好。

  薛大人边向外走边在心中叹息了一番,他那边就带人去封那药铺去了,而这厢苏太医则开起了为萧缜诊病的方子,开完方后却又折好,将身边的药箱理了理后便要起身回宫了。

  “萧大人稍安勿躁,在下回宫为大人抓好药再差人送至府上。”

  薛媌未想到这老太医不止是医术精湛,为人设想倒也是极周全,只怕自己这夫君再有了些许闪失,因此心中对他倒是肃然起敬了,她哪知这太医虽说心怀仁慈是一则,另一则也是想着萧家世代为官,在皇上心中份量着实不低,自己又岂能怠慢,当然要拣宫中的上等药材来为其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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