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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八杳霭流玉(h)

  又过了几日,春桃说张师傅夫妻上衙门喊冤去了。

  “姑娘、”春桃惊呼。

  文卿回过神,发现手指已经划了一个口子出来,殷红的血珠从伤口溢出来,她放下刀,将手指含入口中,吮了片刻,“你刚才说……”

  春桃点头,“也就是刚才的事儿,我在路上碰见张氏夫妇被官差赶走。”

  文卿陷入了一阵恍惚,片刻适才回过神,“还有一个素菜,春桃,麻烦你操持一下。”她让出位置,走出厨房,迎面看见鹤生走来。

  她二话没说上前抱住了她。那双铜铃般的眼珠子,直直看着她,像死不瞑目。

  这一阵子的安逸日子几乎教她忘记了这件可怕的事情。

  少年的死状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手臂紧紧抱着鹤生的腰,鹤生抚了抚她的背,轻声地说着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那可是一条人命,何况……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用力的敲门声与哭声。

  “姓宋的,你害了死了我的儿子,你给我出来!”

  “没天理没王法了……啊……大家来评评理啊……”

  嘶声怒吼是张师傅的声音,后面那句凄厉的哭声想必就是他的夫人。

  “出来,别逼我上衙门告你!我让你也尝尝我儿子的滋味!”

  文卿浑身一怔,一声一声雷打的门响从外面传来,哭声也是一重高过一重,她看了眼声源,身子变得紧绷。

  鹤生收回视线,察觉到文卿惊慌失措的视线,她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没事的,我去处理。”

  文卿被扶至屋内坐下,却左右安不下心来。

  她感觉好像是自己杀了那个少年,她太害怕,浓稠的血液流出皮肤,微微滚动的喉咙,想要说话但发不出声音的嘴巴。

  少年就在她的眼前失去了温度,可是在那之前,她们甚至还有说有笑。

  她像被魔魇缠绕,她甚至没有发现,外面吵骂的声音已经逐渐小了下去。

  直到鹤生从外面进来——

  她挑起竹帘,看见坐在榻上惶恐不安的女人,女人瘦弱的身体在一大片阴霾里瑟瑟发抖。

  鹤生走上前,将她的身体轻轻揽住,“别怕,没事了。”

  “鹤生,我、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文卿抓着她的手,颤抖地问她。

  “这不关你的事,都是他咎由自取。”鹤生沉声道,“何况是他自己非要自缢的,与你有何干?”

  “好,好……是,应该是这样的。”文卿深深作了两个吐纳,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片刻问:“你刚才跟张师傅他们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给了他们一点钱。”鹤生无所谓地道。

  “只是这样?”

  当然不只是这样。

  但她总不能说她差点把两夫妻因为敲诈的由头抓去官府了吧,如果不是他们求饶的话,她决计是不想用钱解决这件事的。

  “他们不过山野村夫罢了,能收到钱不知道多开心。”

  文卿不再说话。她陷入了冗长的沉默,因为莫名的思绪。

  她实在没有办法像鹤生那么司空见惯。

  院子里的桃树开得正旺,簇拥得粉色的彩云一般。金陵的夜风尤其地密,风儿稍微一吹,落英一地。

  晚上,舒宜又来了。文卿拿出上回没喝完的半坛金陵春,叁人就着一院子春色,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闲天儿。

  后来不知怎么说到了那个少年的案子,文卿以为舒宜一定会借机讥讽鹤生,但是舒宜没有,相反,她竟然用那种近乎同情的目光看着鹤生。

  此时她已经醉了七八分,脸上红得一塌糊涂。可能她也没注意到自己会这么看着她,片刻,等鹤生察觉之后,她立刻打了个激灵,吓得避开。

  鹤生冷笑了一声,“吃错药了?”

  舒宜啐道:“死道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鹤生依旧冷笑。她也依旧没有喝醉,只是双眸略微有些迷蒙。

  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喝酒的人醉得糊涂,不喝酒的人,反倒有一腔的好酒量。而一杯倒的文卿只能喝茶。

  喝得差不多要散了,她照旧将舒宜送上门口的马车。

  二人站在门口,她想着放着吃酒时候的事,自个儿心中也纳闷得紧,便问:“舒宜,你方才是为何如此看她?”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昏了头了。”女子扶着额喃喃。

  其实按她与鹤生的交情,文卿想,这件事不必问,舒宜也应清楚其中的内情。可她既不抓着她的小辫子,也不多说。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舒宜看她,笑着叹道:“很可怜不是么?”

  “之前在松江,那个混蛋打我、害得我流产的时候,我心中狠的真想杀了他,可真当面对他,他毫无防备地睡在我的面前,我却下不去手。”舒宜缓缓道,“我努力了,但就是不行。不是因为顾及家人还是坐牢,我单纯只是下不去手罢了。”

  风吹过她的脸颊,发丝微乱。院子门口的杨柳也已绿盈盈的。

  “我自认不是一个心软、也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你看我平时雷厉风行的样子,竟然都无法下手。”说了一会儿,她颔首笑着摇头,像对自己十分无奈,“到底修行出身的就是不一样,不过想想她也只是一个姑娘罢了,不免觉得有些可怜。”

  文卿愣了,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

  “不过这些话你可千万不能对她说,要让她知道,不知道该怎么笑话我了。”舒宜嘱咐道。

  文卿呆呆地点头,目送她爬上车舱。

  夜里,她压着鹤生主动亲吻的时候,舒宜的话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几个意思?难道我的身体对你就这么没有诱惑力么?”鹤生因为身上女人的出神,十分不满地掐住她的下颌抬起,目视着她质问。

  文卿慌乱地回过神,仰着脖子,身段如柔软的鱼一般俯在她的身上,“我错了,道长轻点,弄疼我了……”

  “娇气,”鹤生没好气地松开手,闷哼了一声,瞥开了视线,“要累了就休息吧,赶紧下来。”

  “道长是在害羞么?害怕我对你做什么?”文卿瞧着她的样子,一面将大腿蹭着她的肌肤,身子微微潜下去,一面忍俊不禁道,“分明是你主动答应我的,怎么倒自己先害羞起来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温水煮的青蛙都该熟了,我还不能后悔么?”鹤生不满地嘟囔,被子下那双滑溜溜的腿蹭着她心猿意马,女人的手轻轻抓着她的肩膀,向下捏着她的腰,她笑盈盈地望着她,一面将双膝挤进来,慢条斯理将她的双腿撑开。

  “后悔也迟了,我也想用这种方式服侍你一回呢。”文卿浅浅笑着,凑近吻了吻她的下巴,手掌从她的腰际向下摸索,来到她的髋部、大腿。她的髋部骨骼分明,躺着的时候尤其明显,文卿抚摸着她的小腹,向下一些,便摸到了她细细的绒毛。这时,她感觉到鹤生几可不查地抽息了一声,她的大腿微微紧绷。文卿动作一顿,抬头看她,有些担忧,“害怕么?”

  “没事,”尽管她如此说,但她依旧抓住了文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摁着她的脸颊,吻住了她。文卿知道她大概还有些难以平复,她的吻变得有些急躁。文卿被吻得七荤八素,甚至都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还是鹤生在喘气的间隙催促她,“快一点,你这样慢吞吞的我才难受……”

  “唔、”文卿努力地附和着她的吻,逐渐主动吻她,手探着原来的路径进入她的腿间。她轻轻地碰着她鼓囊囊的花蒂,直到她感觉鹤生的双腿轻微挺起,鹤生动情地抓住她的乳房、她的大腿,将她的身体往上拖,她丝毫不介意地打开双腿将她身体围住,文卿直接向下来到穴口,手指试探性地在那里挤了挤。

  她的唇被咬住。鹤生看着她,似乎在催促她,又似乎在表达她的恐惧。文卿知道她想要速战速决,她的指腹在穴口稍作滑动,片刻,适才小心翼翼地挤入。

  鹤生的喘息变得粗重,她更加迫切地吻着她,文卿在这种意乱情迷中不知所以地抽动起来,里面软浓紧涩的感觉在进入了初生幼崽的内脏。同时她的身体也被撩拨着,胸前挤压的酥麻产生了一些痛感,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身体压下来,她感觉到她的花户被温热的手掌覆盖住。

  她们在令人窒息的吻中相互撩拨着对方的身体,相互抚摸、进入,在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中登上云端,享受快感的侵袭。

  肉体交缠的快乐让她能逐渐忘却白日的事。她不必去臆想鹤生第一次杀人的场景,不必忖度她那时心中的波澜,以及她会不会也如此耿耿于怀,她更不想知道她是如何在日积月累中习惯杀人。这实在太残忍了。

  只是压人太累,她想要奉陪到底,但是条件不允许。

  最后她倒在床上,累得直摇头,“你自己玩罢,我不来了……”

  鹤生哭笑不得地侧躺看她,支着脑袋,笑盈盈地勾住她下巴,“你不是说要服侍我?”

  “我也后悔了,磨道的驴还给喝口水呢,你非要累坏我不可,”文卿拂开她的手,背过去缩起身子,“我要睡了,太迟了。”

  鹤生无奈失笑,亦没多加纠缠,而是从背后抱住她,在她的背上吻了一会儿便也睡了。

  当夜,文卿便梦见了自己杀人。

  窗外都蒙蒙亮了,她被吓得惊醒,满头大汗,鹤生问她何故,她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梦太乱了,里面什么都有,却又毫无逻辑,似乎是她与少年相处的一些碎片,她只记得最后一个场景,那是她将匕首插进少年咽喉的画面。

  她看着鹤生的眼睛,怔怔地从咽喉里艰难地发出几个声音,“我梦见我……杀人了……”

  “虽然是梦,但是……刀刃刺穿血肉的感觉好清晰,大元痛苦地挣扎,我吓得立马松开匕首,退开了好几步,然后……”

  还未说完,鹤生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她的耳边不断传来鹤生的道歉。

  可她哪里是需要道歉呢。

  【明天就能完结了,还以为要一个星期,提前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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