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星河很久没有做梦了。
可是这一场梦境里，星河看见了自己。
以第三人的身份。
“我们就是靠着别人的爱意而存活的。”
他看见自己拍了拍魏楚的肩膀，肆意地笑。
星河看见一只幼小的白猫在路边，发出细细的叫声。
在大雨倾盆中，星河又看见了陈旻御。
“找到你了。”他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记忆快速流转。
陈旻御的告白，他的亲吻，甚至捧着死去小猫呆滞而绝望的无声呐喊。
以及最后，摩天轮上定下此生的诺言。
“我好喜欢你。”
后来，星河看见无垠花海，色彩缤纷。
贺知君无措地站在正在画画的星河身后。
他的眼神明亮而执着。
“你好，我是贺知君。”
该怎么告诉你，我对你一见钟情？
贺知君是个笨蛋，经常惹星河生气。
“我错啦！我再也不敢了！”
但也是这个人，有些怯懦地含着眼泪。
“我的手有很多的保险。”
我会有很多的钱的，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最后，天空上遍布五颜六色炸开的烟花，赤橙黄绿青蓝紫。
星河和贺知君接吻。
“上天虽然夺走了我的色彩，只剩下黑白。”
“但你是最好的补偿。”
后来，是青春的气息。
星河看见了咬牙灯下苦学的周文彬，而自己长发披散，趴着睡着了，腿上还盖着对方的外套，脖子上的月亮星星挂坠闪闪发光。
“我第一眼看到星河，就知道我要保护她一辈子。”
“我想要娶她。”
周文彬知道自己真实性别后的错愕。
穿着小裙子，在门外哭泣认错样子。
以及大山里，抱着满身鲜血的星河，在黑暗里摸索，无助地哀嚎。
星河看到了毕业典礼时。
周文彬将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眼里满含泪水。
“我们结婚吧。”
蓝色代码闪现。
姜乾一边生气地怒骂“垃圾游戏，骗子公司！”，一边殷勤地输入了付款密码。
“你还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星河看见他被消除记忆，失魂落魄。
看到姜乾闯入了游戏公司，一层一层地翻找。
“我想要这个，我想要他。”
“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倾其所有。”
姜乾最终成了星河的老板，却被星河花了一辈子的钱。
梦境到这里，突然破碎了。
星河猛地睁开了双眼。
泪水慢慢地从眼角滑落。
其实不止这些记忆碎片。
还有很多人，很多世界。
星河撑起身体，床头柜放着苏烨留下的纸条。
“我有采访，先出去了。家里有吃的，都在冰箱里，饿了就热一热。”
慢慢垂下头。
星河舒了口气。
“怎么会突然想起他们呢？”
明明已经结束了。
那些爱情和生活。
进入宇宙联盟的气运保护所已经太久了。
久到时间已经模糊
记忆里他们的脸也渐渐消退。
星河也曾经不解，有过疑惑。
气运保护所里每一位员工都有自己独特的特点。
有的任务能成功，有的也会失败。
星河甚至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方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毫无障碍地接受这一切。
周而复始的启程，无限的轮回。
久到星河已经忘了自己真正的人生。
久到他也记不得当初拼命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星河心里很乱，身体也感到了疲倦。
从苏烨身上看到其他人的影子，这对苏烨来说并不公平。
甚至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一天，两个月，三年
这不能瞒一辈子的。
更何况，星河又能说些什么呢？
陈旻御为星河跨越生死界限。
贺知君视星河为唯一色彩。
周文彬与星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姜乾为星河一掷千金，颠覆原则。
明明是不同的名字，不同的长相，不同的性格。
无数碎片却重叠在一起，慢慢形成一个模糊的样子。
星河慢慢捂住了脸。
“我总觉得，与你们，似曾相识。”
苏烨与星河结束了节目的拍摄。
同时，也在工作之余开始追起了节目的更新。
苏烨最近话少了很多。
星河偶尔不经意侧头，总是看到他有些黯然。
他渐渐有些患得患失，减少了很多的工作，变得粘人而依赖，苏烨快速消瘦下来。
后来星河发现，只有甜腻的亲吻拥抱，时时刻刻的碰触，才能缓解这份焦躁。
甚至于有的夜晚，苏烨会突然惊醒，小心翼翼地搂紧怀里的星河，努力压抑喘气的声音。
苏烨开始看见听见越来越多的幻觉。
先是简单的画面。
后来是声音，甚至是嗅觉和触感。
苏烨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他。
“想起来。”
苏烨额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星河担忧地抚了抚苏烨。
“还好吗？”
苏烨只是闭着双眼，与星河额头碰额头。
“可以陪我去看电影吗？”
很突然的一句话。
那个周末，苏烨的《光与暗》即将上映了。
周六的晚上。
星河和苏烨一起去了电影院。
两人低调地遮住了面容。
看电影的观众也跟着陆陆续续进入了场次。
星河和苏烨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屏幕。
场内一片寂静，唯有电影的声音游荡。
出乎意料的是。
星河和苏烨的几场对手戏，居然没有削减，几乎都放出来了。
敌视、对抗、死亡。
直到星河手里的刀被苏烨扭转，插入了星河自己的心脏。
血液滴落的声音如果死亡的脚步。
场内泛起了唏嘘的低声交谈。
星河也有些感慨，侧过身看向苏烨。
苏烨怔怔地看着屏幕，泪水慢慢地滑落。
这时，星河听到了电影的结尾。
“我早就不奢求光明了。”
“这就是我的结局。”
苏烨的结局，就是没有结局。
人们一排排默契地出了场。
星河和苏烨留到了最后。
“你知道，当我看见你死在我的怀里时。”
“我是什么感觉吗？”
苏烨的眼神非常奇怪。
星河慢慢抓紧了扶手。
这一刻，他无法分辨出苏烨是谁。
他像是苏煜，也像是苏烨。
甚至于，他像陈旻御，像贺知君，像周文彬，像姜乾，像
像无数双曾注视着他死去的眼睛。
刹那间，所有的人的面容都重合在苏烨的身上。
眼神坚定，饱含泪水。
“我在想。”
“要是能够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我每一刻都在后悔没能保护你。”
这是在对谁说话？
星河的手指微微颤抖。
似乎透过遥远的过去，星河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谢谢。”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
“我会喜欢你。”
星河突然中断了任务，回到了联盟里。
这是他第一次从任务世界逃脱。
心乱了。
星河找到了上级。
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无措而迷茫。
“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毫无障碍地与每一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相处下去？
为什么他们一定会喜欢我？
为什么，是我呢？
“我怎么会觉得他们是一个人吗？”
星河突然笑了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一点也不像啊......”
星河慢慢停顿下来。
上级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松开了拧紧的眉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星河怔怔地看着上级。
“星河，你不记得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他不算是真正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上级轻轻叹了口气。
“但你许了一个诺言。”
“而我们与他做了一个交易。”
星河消失后，苏烨却出乎意料地冷静。
即使所有人都不再记得星河。
恋爱节目也像没有拍摄过一样消失了。
电影也换上了一副陌生的路人脸。
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这一年，苏烨凭借着《光与暗》拿下了影帝。
颁奖的时候，导演还在调笑他。
“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没有个对象。”
闪光灯下，苏烨拿着影帝奖杯，认真地发表讲话。
“我这一年，得到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有人教会了我去接受自己。”
“但那个人却离开了。”
苏烨停顿下来，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我会与他再度重逢。”
“我想告诉所有人。”
“永远不要去等待。”
“不要等待机会，不要等待工作。”
“最重要的是，不要等待爱情。”
“我在电影里饰演的是一个追光的黑暗之人。”
“每一句绝望的呼喊背后，都藏着一句救救我。”
“我接下这部电影，就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的真实人生写照。”
“但我最终得到了光，也抓住了星辰。”
“这就足够了。”
自从这个典礼过后，苏烨消失了。
似心愿已了。
世界正常运转。
下一个气运之子也会诞生。
“我会与你再度相逢。”
苏烨闭上双眼，在空中画出一个符号。
如同陈旻御，贺知君，周文彬，姜乾
“你想要和我们做一个交易？”
“你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吗？”
苏烨听见穿梭的“簌簌”声音。
“怯懦曾让我失去保护他的机会。”
“这一次，我绝不会后退。”
星河轻轻地打开了自己的档案。
他一页一页的翻过。
直到最后的空白出现。
星河才抬起头，对上上级的眼神。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很坚定地，毫不迟疑地选择我。”
“永远不会动摇地爱我，保护我，关照我。”
上级点了点头。
“还记得你死之前吗？”
星河终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进入宇宙联盟，选择气运保护所。
因为他不曾被爱护过，直到意外死亡。
“好冷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星河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眼前是男人看不清的面容。
“还没有找到喜欢的人呢？上天真不公平。”
星河试图轻松一点。
男人捧着星河的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好多好多年。”
星河不知道他是谁，疲倦使他闭上了双眼。
“真的啊？”
“那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不过没关系，”
“谢谢。”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
“我也喜欢你吧。”
星河本来平淡迎接死亡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欲望。
想要活下去。
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
男人嚎啕大哭，濒临崩溃，他不停地祈求上天。
“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有一次就好了！”
“星河甚至不知道我是谁！”
“明明可以改变的！”
宇宙联盟最喜欢买一送一的生意了。
“你确定要和我们做这个交易吗？”
“气运之子说起来好听，但你去的位面都是会崩溃的世界。”
“星河会从你经历的世界里进行选择。”
“拿数十次悲惨苦痛换一个世界的相遇。”
“即使是这样，你还愿意接受吗？”
这就是那个诺言和交易。
只是为了一句。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那我也喜欢你吧。”
星河站了起来、
上级看着星河，这个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小辈。
“要去找他吗？”
星河放松下来，眼底透出水光。
“不。”
他会来找我。
我也会知道，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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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场梦境里，星河看见了自己。
以第三人的身份。
“我们就是靠着别人的爱意而存活的。”
他看见自己拍了拍魏楚的肩膀，肆意地笑。
星河看见一只幼小的白猫在路边，发出细细的叫声。
在大雨倾盆中，星河又看见了陈旻御。
“找到你了。”他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记忆快速流转。
陈旻御的告白，他的亲吻，甚至捧着死去小猫呆滞而绝望的无声呐喊。
以及最后，摩天轮上定下此生的诺言。
“我好喜欢你。”
后来，星河看见无垠花海，色彩缤纷。
贺知君无措地站在正在画画的星河身后。
他的眼神明亮而执着。
“你好，我是贺知君。”
该怎么告诉你，我对你一见钟情？
贺知君是个笨蛋，经常惹星河生气。
“我错啦！我再也不敢了！”
但也是这个人，有些怯懦地含着眼泪。
“我的手有很多的保险。”
我会有很多的钱的，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最后，天空上遍布五颜六色炸开的烟花，赤橙黄绿青蓝紫。
星河和贺知君接吻。
“上天虽然夺走了我的色彩，只剩下黑白。”
“但你是最好的补偿。”
后来，是青春的气息。
星河看见了咬牙灯下苦学的周文彬，而自己长发披散，趴着睡着了，腿上还盖着对方的外套，脖子上的月亮星星挂坠闪闪发光。
“我第一眼看到星河，就知道我要保护她一辈子。”
“我想要娶她。”
周文彬知道自己真实性别后的错愕。
穿着小裙子，在门外哭泣认错样子。
以及大山里，抱着满身鲜血的星河，在黑暗里摸索，无助地哀嚎。
星河看到了毕业典礼时。
周文彬将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眼里满含泪水。
“我们结婚吧。”
蓝色代码闪现。
姜乾一边生气地怒骂“垃圾游戏，骗子公司！”，一边殷勤地输入了付款密码。
“你还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星河看见他被消除记忆，失魂落魄。
看到姜乾闯入了游戏公司，一层一层地翻找。
“我想要这个，我想要他。”
“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倾其所有。”
姜乾最终成了星河的老板，却被星河花了一辈子的钱。
梦境到这里，突然破碎了。
星河猛地睁开了双眼。
泪水慢慢地从眼角滑落。
其实不止这些记忆碎片。
还有很多人，很多世界。
星河撑起身体，床头柜放着苏烨留下的纸条。
“我有采访，先出去了。家里有吃的，都在冰箱里，饿了就热一热。”
慢慢垂下头。
星河舒了口气。
“怎么会突然想起他们呢？”
明明已经结束了。
那些爱情和生活。
进入宇宙联盟的气运保护所已经太久了。
久到时间已经模糊
记忆里他们的脸也渐渐消退。
星河也曾经不解，有过疑惑。
气运保护所里每一位员工都有自己独特的特点。
有的任务能成功，有的也会失败。
星河甚至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方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毫无障碍地接受这一切。
周而复始的启程，无限的轮回。
久到星河已经忘了自己真正的人生。
久到他也记不得当初拼命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星河心里很乱，身体也感到了疲倦。
从苏烨身上看到其他人的影子，这对苏烨来说并不公平。
甚至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一天，两个月，三年
这不能瞒一辈子的。
更何况，星河又能说些什么呢？
陈旻御为星河跨越生死界限。
贺知君视星河为唯一色彩。
周文彬与星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姜乾为星河一掷千金，颠覆原则。
明明是不同的名字，不同的长相，不同的性格。
无数碎片却重叠在一起，慢慢形成一个模糊的样子。
星河慢慢捂住了脸。
“我总觉得，与你们，似曾相识。”
苏烨与星河结束了节目的拍摄。
同时，也在工作之余开始追起了节目的更新。
苏烨最近话少了很多。
星河偶尔不经意侧头，总是看到他有些黯然。
他渐渐有些患得患失，减少了很多的工作，变得粘人而依赖，苏烨快速消瘦下来。
后来星河发现，只有甜腻的亲吻拥抱，时时刻刻的碰触，才能缓解这份焦躁。
甚至于有的夜晚，苏烨会突然惊醒，小心翼翼地搂紧怀里的星河，努力压抑喘气的声音。
苏烨开始看见听见越来越多的幻觉。
先是简单的画面。
后来是声音，甚至是嗅觉和触感。
苏烨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他。
“想起来。”
苏烨额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星河担忧地抚了抚苏烨。
“还好吗？”
苏烨只是闭着双眼，与星河额头碰额头。
“可以陪我去看电影吗？”
很突然的一句话。
那个周末，苏烨的《光与暗》即将上映了。
周六的晚上。
星河和苏烨一起去了电影院。
两人低调地遮住了面容。
看电影的观众也跟着陆陆续续进入了场次。
星河和苏烨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屏幕。
场内一片寂静，唯有电影的声音游荡。
出乎意料的是。
星河和苏烨的几场对手戏，居然没有削减，几乎都放出来了。
敌视、对抗、死亡。
直到星河手里的刀被苏烨扭转，插入了星河自己的心脏。
血液滴落的声音如果死亡的脚步。
场内泛起了唏嘘的低声交谈。
星河也有些感慨，侧过身看向苏烨。
苏烨怔怔地看着屏幕，泪水慢慢地滑落。
这时，星河听到了电影的结尾。
“我早就不奢求光明了。”
“这就是我的结局。”
苏烨的结局，就是没有结局。
人们一排排默契地出了场。
星河和苏烨留到了最后。
“你知道，当我看见你死在我的怀里时。”
“我是什么感觉吗？”
苏烨的眼神非常奇怪。
星河慢慢抓紧了扶手。
这一刻，他无法分辨出苏烨是谁。
他像是苏煜，也像是苏烨。
甚至于，他像陈旻御，像贺知君，像周文彬，像姜乾，像
像无数双曾注视着他死去的眼睛。
刹那间，所有的人的面容都重合在苏烨的身上。
眼神坚定，饱含泪水。
“我在想。”
“要是能够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我每一刻都在后悔没能保护你。”
这是在对谁说话？
星河的手指微微颤抖。
似乎透过遥远的过去，星河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谢谢。”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
“我会喜欢你。”
星河突然中断了任务，回到了联盟里。
这是他第一次从任务世界逃脱。
心乱了。
星河找到了上级。
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无措而迷茫。
“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毫无障碍地与每一个世界的气运之子相处下去？
为什么他们一定会喜欢我？
为什么，是我呢？
“我怎么会觉得他们是一个人吗？”
星河突然笑了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一点也不像啊......”
星河慢慢停顿下来。
上级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松开了拧紧的眉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星河怔怔地看着上级。
“星河，你不记得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他不算是真正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上级轻轻叹了口气。
“但你许了一个诺言。”
“而我们与他做了一个交易。”
星河消失后，苏烨却出乎意料地冷静。
即使所有人都不再记得星河。
恋爱节目也像没有拍摄过一样消失了。
电影也换上了一副陌生的路人脸。
没有人觉得不对劲。
这一年，苏烨凭借着《光与暗》拿下了影帝。
颁奖的时候，导演还在调笑他。
“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没有个对象。”
闪光灯下，苏烨拿着影帝奖杯，认真地发表讲话。
“我这一年，得到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有人教会了我去接受自己。”
“但那个人却离开了。”
苏烨停顿下来，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我会与他再度重逢。”
“我想告诉所有人。”
“永远不要去等待。”
“不要等待机会，不要等待工作。”
“最重要的是，不要等待爱情。”
“我在电影里饰演的是一个追光的黑暗之人。”
“每一句绝望的呼喊背后，都藏着一句救救我。”
“我接下这部电影，就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的真实人生写照。”
“但我最终得到了光，也抓住了星辰。”
“这就足够了。”
自从这个典礼过后，苏烨消失了。
似心愿已了。
世界正常运转。
下一个气运之子也会诞生。
“我会与你再度相逢。”
苏烨闭上双眼，在空中画出一个符号。
如同陈旻御，贺知君，周文彬，姜乾
“你想要和我们做一个交易？”
“你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吗？”
苏烨听见穿梭的“簌簌”声音。
“怯懦曾让我失去保护他的机会。”
“这一次，我绝不会后退。”
星河轻轻地打开了自己的档案。
他一页一页的翻过。
直到最后的空白出现。
星河才抬起头，对上上级的眼神。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很坚定地，毫不迟疑地选择我。”
“永远不会动摇地爱我，保护我，关照我。”
上级点了点头。
“还记得你死之前吗？”
星河终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进入宇宙联盟，选择气运保护所。
因为他不曾被爱护过，直到意外死亡。
“好冷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星河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眼前是男人看不清的面容。
“还没有找到喜欢的人呢？上天真不公平。”
星河试图轻松一点。
男人捧着星河的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好多好多年。”
星河不知道他是谁，疲倦使他闭上了双眼。
“真的啊？”
“那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不过没关系，”
“谢谢。”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
“我也喜欢你吧。”
星河本来平淡迎接死亡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欲望。
想要活下去。
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
男人嚎啕大哭，濒临崩溃，他不停地祈求上天。
“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有一次就好了！”
“星河甚至不知道我是谁！”
“明明可以改变的！”
宇宙联盟最喜欢买一送一的生意了。
“你确定要和我们做这个交易吗？”
“气运之子说起来好听，但你去的位面都是会崩溃的世界。”
“星河会从你经历的世界里进行选择。”
“拿数十次悲惨苦痛换一个世界的相遇。”
“即使是这样，你还愿意接受吗？”
这就是那个诺言和交易。
只是为了一句。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那我也喜欢你吧。”
星河站了起来、
上级看着星河，这个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小辈。
“要去找他吗？”
星河放松下来，眼底透出水光。
“不。”
他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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