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上一章提要:...了。”李明德有些唏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挎了个小竹篮的老妪何其无辜，只不过想着要早早进城去捡拾些新鲜干净的菜叶回家煮了吃罢了，居然阴差阳错就把命搭上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叶晋南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丝毫不起眼，也激不起浪花来的市井小民怎么就摊上这一宗命案了。“怎么发现的？”叶晋南紧接着发问。叶非凡死的蹊跷，死状又极其惨烈，胃口浅的好几个都吐了个昏天暗地，回来私下里说只怕午夜梦回时分是要做噩梦的。“那老妪随身挎着个编织的竹篮，里头还有......
上二章提要:...姐的来，正好两人身材差不离，迅速梳妆打扮一番，就朝摆宴的地方去了。“欣欣，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娘都要教思思去找你了。”李丹敏点点罗与欣挺翘的鼻头，嗔怪地瞪她一眼。罗与欣敷衍地扯嘴皮笑笑，若有所思地把在座的都扫一遍。她隐约记得是有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小姐，似乎孤身一人前来，并不曾跟着女性长辈，她们出去之前还好端端坐着，现在却不见了。“娘，您看见有位小姐……”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李丹敏疑惑地看她，她才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想来是我记叉了。”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上三章提要:...出一条鲜红的舌头来了。“琮儿，你们这是去哪？”纪戎的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刚跑了小半段路就喘不过气来，只好弯着腰原地歇息，还死死盯着他们这个方向，霜云只觉得头皮发麻。好像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无论如何也跑不远。纪琮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自然是前往皇上赏赐的府邸。”纪戎倒是有一群忠心耿耿的狗，眼看他追不上他们二人，索性把他俩团团围住，对方人多势众，想要脱身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行。“这就去了？”纪戎不敢置信。他是知道皇帝赏了一处宅子给纪琮这事的，毕竟见者有份，......
上四章提要:...戎的关系不像是血浓于水的父子，倒像相看两生厌的仇人。纪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纪琮打断了，于是呆愣愣的看着纪琮。‘‘可你这住处未免……’’纪戎说不下去了，承认纪琮生活环境差到离谱就是间接承认自己这做父亲的失职，可偏生这就是无从辩驳的事实。于是他就叹了一口气，‘‘是为父疏忽了。’’这做父亲的给儿子赔礼，可是给足了脸面了，纪琮倘若是个识趣儿的，就该巴巴地过来服软才是，绝没有犟劲不给他台阶下的道理。...
上五章提要:......
上六章提要:...两天，然后像只花瓶一般摆着也就是了。谁知他对香香那真叫一个一见如故，叶薇又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就愈发衬托出来香香的好处了。他乐于迎合皇帝，当然也乐于把身边这个端着架子的老女人一脚踢开。诚亲王从前得势的时候他娶了叶薇回家供着，如今眼见诚亲王一脉再也起不来了，不过兀自苟延残喘，陛下也不想落得个赶尽杀绝的名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安安稳稳活着也就仁至义尽了。外家不能给予丝毫助力了，他也就没必要像从前那般看人脸色过日子，尤其叶薇又是个不识抬举的，他被压制了将近二十年的脾气终于有朝一日彻底爆发出来。叶薇自顾不暇，连三个亲生儿子都没精力顾及，也就更没心思去为难纪琮了，这倒是给他提供了相当满意的契机，至少他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准备秋围，虽然他觉得有了那页书的加持，他铁定不会落榜。秋围很快就到了，纪琮胸有成竹，并不慌乱，最后夺得第一名，四邻八家都要称呼一声举人老爷。不多会儿就有穿着喜庆的报喜人来纪府送捷报，纪戎喜得合不拢嘴，直把那人请过来吃茶喝酒，又偷摸塞了一枚银锭。那人乐颠颠地笑了，手在袖口里掂量一掂量，才笑开了，嘴里说着一长......
上七章提要:...。他想，她的肌肤吹弹可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摸上去探探触感究竟如何了。叶一的大拇指和食指并拢，相互磨蹭了两下，终于还是悄悄放松，按捺住那股莫名的悸动。没有。还是没有。叶一的眼神古井无波，一寸寸看过去，倏尔瞳孔一缩，视线定格在一处微不可查的红点上。是了，他浸淫深宫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十有八.九就是这儿了。他下意识地想伸手触摸一下，确认银针扎下去的时间，以及究竟深入皮下多远。更重要的是，他基本能判断那人究竟用的哪种毒。若是一般......
上八章提要:...神呆滞，心里早把这异想天开的男人骂了千八百次了。‘‘在下姓王，胜者为王的王。’’那人开口，仍旧是生冷僵硬的语气，不过到底比刚才好点了，寒星一般的双眸直直看着罗与欣，‘‘王某想跟姑娘打个商量。’’打商量？呵，这是打算让她友情赞助点银两？毕竟谋反也需要经费不是。这位仁兄约莫是缺经费了。‘‘说来听听。’’罗与欣正了正脸色，别以为她家大业大，就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想她祖母那样做慈善当然可以，再拿出多少银子都无可厚非，可是倘若助纣为虐，这人拿了她家的钱，谋划她舅舅的江山，一举让云夜改朝换代，那他们这群皇亲国戚可就等着引颈受戮吧。‘‘姑娘不必担心，王某并无恶意，只是要向姑娘讨一样东西。’’黑衣人看出罗与欣的顾虑，及时开口，他可不至于缺心眼到管她要钱财，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在下听闻姑娘有一只松鼠，叫什么？哦……木木。”这名字起的，果然随心所欲。那畜牲竟也情愿被她这么叫？简直不可思议。“是，那又如何？”罗与欣的神色愈发警惕起来，难不成这厮打的是木木的主意？那更不行，木木是他们罗府的……鼠，连带着银狼，她已经把它们都看作是罗府的一部分了，绝......
上九章提要:...起来拿小鞭子抽一顿了，它还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委屈巴拉地含着一泡眼泪，鼻头也湿润润的，还一颤一颤的，似乎下一秒就有鼻涕要飞流直下三千尺了。后来的后来，木木长记性了，桑心地承认了罗与欣一点儿都不喜欢被它舔的事实。于是就可着一个地方，说手背就是手背，这只舔完舔那只，反正肯定把罗与欣的手背舔的亮晶晶的，对着光一看，嘿，还冒热气呢。罗与欣不耐烦的把木木扒拉开，她也没睁眼看，好死不死地摸着它热乎乎滑溜溜的舌头。罗与欣跟被电击了似的，腾的一下睁开眼，正好看见木木的舌头抻的跟吊死鬼一样，也愣......
上十章提要:...。罗与欣见大白的眼睛还跟从前一样水灵灵的，咕噜咕噜乱转，就放下心来，知道它已经不疼了。那专职看管马厩的张叔果然恪尽职守，一门心思守着大白，搬了个小马扎蹲坐在离它不远的地方，生怕这小姐心里的宝贝疙瘩再在他的地盘上挨揍。其实他心里犯嘀咕，照大白这体型，管他什么牛鬼蛇神，不一样一蹄子就招呼过去，要不就死死地压在身子底下，看不给丫的压个半残废，怎么就擎等着人家动手呢？他喂了这么些年马，当然一眼就看出来大白背上那爪子印是什么小畜生的。怕是什么黄鼠狼之类的爪子锋利无比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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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如何确认是随身携带布包通关呢？”叶晋南略一沉吟，把这个疑问抛出来，看着纪琮的目光带着若有若无的审视意味。
众所周知，云夜国的关卡尤其严苛，几乎没有能在随身携带物品的时候过关，通关排查时都是排排站一起，一侧妇人和孩童，另外一排是男子。
排查可是包括搜身这一项。
鼓囊囊的东西必然带不进来，那就只得分批运输了。
“行李是单独排查的，中间会有不固定的时间不在身边，那些携带者自然不会带在行李里。”纪琮早就已经料到叶晋南会有此一问，暗暗挪了挪麻木困顿的膝盖，回话还是一针见血，毫不拖泥带水。
……
金銮殿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既然是鲜活的虫卵，人体又是有温度的，万一虫卵无意间孵化又该当如何？”叶晋南踱步到纪琮身前，把玩着玉扳指，狭长精明的锐眼一瞬不瞬看着纪琮。
“虫卵在被带来云夜之前，都经过了冷冻处理……新鲜虫卵的活性被暂时压抑，只消提前把它浸泡特制的药水里即可。”纪琮言尽于此，此时叶晋南心里也大概有个估测，转身回了尊贵无比的龙椅，一撩衣摆坐下。
“起来回话吧。”叶晋南坐稳了，状似才发现纪琮一直跪着，大发慈悲地一抬手。
“谢皇上恩典。”纪琮暗自运气，四平八稳地站起身，忍着膝盖处的酸麻痛楚，神色如常，连腰杆也挺得笔直，挺拔的松树似的。
叶晋南的神色柔和了些许，带着点平日朝堂上罕见的平易近人。
纪琮心里打了个突，竟是不自觉地“砰砰”跳了起来。
没出息。
他啐自己一口，眼观鼻鼻观心，任叶晋南打量。
终于换上一张宽厚的长辈的面孔了吗？
“朕仿佛记得，纪爱卿说过并未婚配？”叶晋南不经意地提起这话，想探探纪琮的口风。
“陛下记得不错。微臣虽不曾婚配，却是有婚约在身，擎等为朝廷尽了些许绵薄之力，得个一官半职时再求亲。”纪琮一拱手，主动跪下去，针扎一样的双膝甫一触到冰冷生硬的地面就是一阵刺骨的疼。
他又弯下身子去叩头，整整三个，以头抢地，是标准的恭敬又规矩的礼数。
“求陛下成全。”他掷地有声地说出这话，毫不畏惧地直视皇帝探究的眼。
“哦？看不出纪爱卿还是情根深种。”叶晋南意味不明地勾唇笑笑，索性把玉扳指旋转两圈拔.出来，顺着纹路在温润的玉上摩挲。
久居高位，帝王心术叶晋南玩的纯熟，再清楚不过谈判时候的要领了。
要等对方流露出真情实感时再出手，一击毙命。
叶晋南晃了晃神，原来有意无意间他已经把纪琮看做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以至于需要不遗余力地过招才能制胜吗？
“陛下抬爱。纪琮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读书人罢了，出身粗鄙低贱，情情爱爱倒是不太关注了。”纪琮并不理会叶晋南无缘无故的出神，面上一本正经，不知情的人丝毫不会认为这是个极力要跟父亲撇清关系的不肖子孙。
“不错，那些东西确实是绊住脚的身外之物，脚踏实地做出一番功业来才是当务之急。”叶晋南不置可否，看他那赞许的模样还是相当看好纪琮的想法的。
纪琮：……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叶晋南这话倒是让他没法接了。
“陛下此言差矣。常言道成家立业，自然不好违背先人定下的规矩，还是先成了家，再专心为朝廷赴汤蹈火的好。”纪琮表情冷冷淡淡的，嘴上不肯吃半分亏。
他此时万万不可松口。原本照他的设想，应当很快就提到他同她的亲事了，不想叶晋南不按常理出牌。
一定是哪里不对。
纪琮心思敏感，从前明明察觉出叶晋南隐约也看好他同罗与欣的亲事，没道理变脸如翻书，说变卦就变卦。
叶晋南似乎笑了笑，熹微的晨光柔和地撒在叶晋南脸上，镀上金黄色的一道光。他仰头也看不清，只能从光影里猜测出他的表情。
他猜，叶晋南的态度明明白白摆出来，李明德和罗非的立场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纪爱卿可要提前想清楚了才是。”这道声线已经沉下去了，那人周身的气场也逐渐萧瑟冰冷，两道寒星一样的眸光毫不留情地朝他招呼过来。
纪琮不卑不亢，惟有挺直了腰背，无所畏惧地和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君主对视。
“微臣以为……各凭本事罢了，功夫到家，鱼和熊掌自然都手到擒来。”直视皇帝已经足够治他个大不敬的罪名了。
僵持，双方都不肯首先示弱的僵持，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空气像是已经停止流动，胶着粘腻，让人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惯会看人脸色的侍女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临走还贴心地带上了门。雕琢精巧的楹窗有轻盈单薄的阳光透过来，打在身上，带来轻柔的暖意。
“据朕所知，爱卿这些时日在大理寺可还算得上是如鱼得水吧？”叶晋南话锋一转，抿了口茶，提起不相关的事来。
明人不说暗话，纪琮当然能听得出叶晋南的弦外之音。
无非就是拿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威胁他罢了。不，或许也不是威胁，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也说不定。
“不过是侥幸破了几件陈年旧案罢了，委实不足挂齿，陛下谬赞了，微臣受之有愧。”纪琮的姿态倒是很谦虚，可是坏就坏在叶晋南看他不顺眼，那毫不夸张地说一句，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此子不骄不躁，做事条分缕析，处理得宜。为人谦卑有礼，友爱同僚，假以时日定是国之栋梁。”叶晋南一字一顿，一瞬不瞬地紧盯纪琮的反应。
没反应，仿佛说的不是他。
叶晋南隐约有些失望，又颇为欣慰。他果然没看错人。
“这话可不是朕说的，是大理寺卿对朕讲的，他对你相当满意，只怕你如今的位置还要往上挪一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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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七章提要:...。他想，她的肌肤吹弹可破，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摸上去探探触感究竟如何了。叶一的大拇指和食指并拢，相互磨蹭了两下，终于还是悄悄放松，按捺住那股莫名的悸动。没有。还是没有。叶一的眼神古井无波，一寸寸看过去，倏尔瞳孔一缩，视线定格在一处微不可查的红点上。是了，他浸淫深宫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十有八.九就是这儿了。他下意识地想伸手触摸一下，确认银针扎下去的时间，以及究竟深入皮下多远。更重要的是，他基本能判断那人究竟用的哪种毒。若是一般......
上八章提要:...神呆滞，心里早把这异想天开的男人骂了千八百次了。‘‘在下姓王，胜者为王的王。’’那人开口，仍旧是生冷僵硬的语气，不过到底比刚才好点了，寒星一般的双眸直直看着罗与欣，‘‘王某想跟姑娘打个商量。’’打商量？呵，这是打算让她友情赞助点银两？毕竟谋反也需要经费不是。这位仁兄约莫是缺经费了。‘‘说来听听。’’罗与欣正了正脸色，别以为她家大业大，就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想她祖母那样做慈善当然可以，再拿出多少银子都无可厚非，可是倘若助纣为虐，这人拿了她家的钱，谋划她舅舅的江山，一举让云夜改朝换代，那他们这群皇亲国戚可就等着引颈受戮吧。‘‘姑娘不必担心，王某并无恶意，只是要向姑娘讨一样东西。’’黑衣人看出罗与欣的顾虑，及时开口，他可不至于缺心眼到管她要钱财，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在下听闻姑娘有一只松鼠，叫什么？哦……木木。”这名字起的，果然随心所欲。那畜牲竟也情愿被她这么叫？简直不可思议。“是，那又如何？”罗与欣的神色愈发警惕起来，难不成这厮打的是木木的主意？那更不行，木木是他们罗府的……鼠，连带着银狼，她已经把它们都看作是罗府的一部分了，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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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云夜国的关卡尤其严苛，几乎没有能在随身携带物品的时候过关，通关排查时都是排排站一起，一侧妇人和孩童，另外一排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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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囊囊的东西必然带不进来，那就只得分批运输了。
“行李是单独排查的，中间会有不固定的时间不在身边，那些携带者自然不会带在行李里。”纪琮早就已经料到叶晋南会有此一问，暗暗挪了挪麻木困顿的膝盖，回话还是一针见血，毫不拖泥带水。
……
金銮殿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既然是鲜活的虫卵，人体又是有温度的，万一虫卵无意间孵化又该当如何？”叶晋南踱步到纪琮身前，把玩着玉扳指，狭长精明的锐眼一瞬不瞬看着纪琮。
“虫卵在被带来云夜之前，都经过了冷冻处理……新鲜虫卵的活性被暂时压抑，只消提前把它浸泡特制的药水里即可。”纪琮言尽于此，此时叶晋南心里也大概有个估测，转身回了尊贵无比的龙椅，一撩衣摆坐下。
“起来回话吧。”叶晋南坐稳了，状似才发现纪琮一直跪着，大发慈悲地一抬手。
“谢皇上恩典。”纪琮暗自运气，四平八稳地站起身，忍着膝盖处的酸麻痛楚，神色如常，连腰杆也挺得笔直，挺拔的松树似的。
叶晋南的神色柔和了些许，带着点平日朝堂上罕见的平易近人。
纪琮心里打了个突，竟是不自觉地“砰砰”跳了起来。
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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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换上一张宽厚的长辈的面孔了吗？
“朕仿佛记得，纪爱卿说过并未婚配？”叶晋南不经意地提起这话，想探探纪琮的口风。
“陛下记得不错。微臣虽不曾婚配，却是有婚约在身，擎等为朝廷尽了些许绵薄之力，得个一官半职时再求亲。”纪琮一拱手，主动跪下去，针扎一样的双膝甫一触到冰冷生硬的地面就是一阵刺骨的疼。
他又弯下身子去叩头，整整三个，以头抢地，是标准的恭敬又规矩的礼数。
“求陛下成全。”他掷地有声地说出这话，毫不畏惧地直视皇帝探究的眼。
“哦？看不出纪爱卿还是情根深种。”叶晋南意味不明地勾唇笑笑，索性把玉扳指旋转两圈拔.出来，顺着纹路在温润的玉上摩挲。
久居高位，帝王心术叶晋南玩的纯熟，再清楚不过谈判时候的要领了。
要等对方流露出真情实感时再出手，一击毙命。
叶晋南晃了晃神，原来有意无意间他已经把纪琮看做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以至于需要不遗余力地过招才能制胜吗？
“陛下抬爱。纪琮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读书人罢了，出身粗鄙低贱，情情爱爱倒是不太关注了。”纪琮并不理会叶晋南无缘无故的出神，面上一本正经，不知情的人丝毫不会认为这是个极力要跟父亲撇清关系的不肖子孙。
“不错，那些东西确实是绊住脚的身外之物，脚踏实地做出一番功业来才是当务之急。”叶晋南不置可否，看他那赞许的模样还是相当看好纪琮的想法的。
纪琮：……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叶晋南这话倒是让他没法接了。
“陛下此言差矣。常言道成家立业，自然不好违背先人定下的规矩，还是先成了家，再专心为朝廷赴汤蹈火的好。”纪琮表情冷冷淡淡的，嘴上不肯吃半分亏。
他此时万万不可松口。原本照他的设想，应当很快就提到他同她的亲事了，不想叶晋南不按常理出牌。
一定是哪里不对。
纪琮心思敏感，从前明明察觉出叶晋南隐约也看好他同罗与欣的亲事，没道理变脸如翻书，说变卦就变卦。
叶晋南似乎笑了笑，熹微的晨光柔和地撒在叶晋南脸上，镀上金黄色的一道光。他仰头也看不清，只能从光影里猜测出他的表情。
他猜，叶晋南的态度明明白白摆出来，李明德和罗非的立场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纪爱卿可要提前想清楚了才是。”这道声线已经沉下去了，那人周身的气场也逐渐萧瑟冰冷，两道寒星一样的眸光毫不留情地朝他招呼过来。
纪琮不卑不亢，惟有挺直了腰背，无所畏惧地和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君主对视。
“微臣以为……各凭本事罢了，功夫到家，鱼和熊掌自然都手到擒来。”直视皇帝已经足够治他个大不敬的罪名了。
僵持，双方都不肯首先示弱的僵持，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空气像是已经停止流动，胶着粘腻，让人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惯会看人脸色的侍女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临走还贴心地带上了门。雕琢精巧的楹窗有轻盈单薄的阳光透过来，打在身上，带来轻柔的暖意。
“据朕所知，爱卿这些时日在大理寺可还算得上是如鱼得水吧？”叶晋南话锋一转，抿了口茶，提起不相关的事来。
明人不说暗话，纪琮当然能听得出叶晋南的弦外之音。
无非就是拿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威胁他罢了。不，或许也不是威胁，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也说不定。
“不过是侥幸破了几件陈年旧案罢了，委实不足挂齿，陛下谬赞了，微臣受之有愧。”纪琮的姿态倒是很谦虚，可是坏就坏在叶晋南看他不顺眼，那毫不夸张地说一句，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此子不骄不躁，做事条分缕析，处理得宜。为人谦卑有礼，友爱同僚，假以时日定是国之栋梁。”叶晋南一字一顿，一瞬不瞬地紧盯纪琮的反应。
没反应，仿佛说的不是他。
叶晋南隐约有些失望，又颇为欣慰。他果然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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