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不要这样的代价
北宫少凌再次走回花儿死的那个庭院，那条在月光下像黑色魔鬼般蜿蜒的血路，让北宫少凌站在那里凝望了良久，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拿起一壶酒打开，眼睛径直的盯着那壶陈年的酒，心中酸涩无比。不知母妃终究是没有发现榻下的这几壶酒，还是宠溺于他少时的胡闹，发现了并没有做声，所以让它们存留至今。
这些他永远无从考证了。
他只知道这是他少时和宇文朔藏在那榻下的酒，藏下之时他们并没有约定什么时候喝，他只是没有想到，今时今日，在这种情况下，他拿出了这几壶酒。
北宫少凌打开盖子，举起酒壶对着明月。
“母妃，谢谢你留下的酒。”
他说着在面前用酒划出了一条直线，将酒洒在了地上。他又看向面前那蜿蜒的黑色血迹，双眼凝结着寒气，猛的眨动了两下睫毛，又高举酒壶，随后又洒下一条直线。
“花儿，本王对不起你！这也是你家公子的酒，在此，就算他也送过你了……”
北宫少凌眼含雾气看着这夜空，将酒壶放在地上，又在胸前拿出那张请死状。那状上的字在黑夜中显得更加刚劲分明，那红色的指痕在夜中变成了固执的黑，让北宫少凌感觉呼吸极为困难。
他红着眼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拿来火盆和火种，将那张生死状放了进去。他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将它点燃。
那跳跃的火苗，对北宫少凌来说，像极了一种肆意的炫耀。他紧紧的盯着那戳火苗，直到烤的他眼睛通红。他拿起地上的酒壶，撞上了另一壶。
“朔，也敬你！”
他说着仰起头将那壶酒一饮而尽，随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夜空。
夜空中霎时出现了夏莫离白皙的小脸，她浓密的长发倾洒着，头顶是红色的轻纱，那轻纱下，是一双含泪的眼。一袭红袍下娇小的身子在红色幔中等待，孤冷寂寞的夜，她一个人披着红色轻纱，坐在床边等待，他不来，她不起。
可是他不敢去见她，他豪言壮语许下她的江山在侧，最终却连一场婚典都没办法给她。孤寂的夜，让她被人从刑部带回宫中，没有天地共祭，就算成了他的侧妃。她尽管一袭红色嫁衣，却又有谁愿意穿上这身委屈的嫁衣？
他有什么颜面去见她？
北宫少凌感觉眼眶酸痛起来，他抓起一壶酒再次一饮而尽。
他醉了。
从前冷漠孤清的眼神，此刻变得迷离飘渺，似一潭湖水，辨不出方向。
他又抓起一壶酒喝下，头脑中的片段已经开始跳跃。
云妃死前抓着他的手对他说想让他一生快乐，奈何君王寂寞。他紧紧的抱着夏莫离说此生我们都要在一起，身不死，心不弃。请死状上宇文朔那三个大字，如烈火般，焦灼着他的心，让他双眼殷红，几乎流出泪来。花儿死时那狰狞的双眼，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像诅咒一样让他一时间头痛欲裂。
这些片段和剪影在北宫少凌的头脑中疯狂的翻滚，让他惊恐的瞪大双眼，整个人头痛欲裂。他坐在地上，双手抵着头，使劲的摇晃想要摆脱这种痛苦，可是更残酷的声音将他彻底击垮。
【“身在帝王家，有很多的无可奈何。你才刚刚开始！既然你执意要和她在一起，这就是你平息此事需要付出的代价……”】
北宫寒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让北宫少凌彻底的崩溃。他感觉头痛欲裂，整个人仿佛已置身天外，那身心俱来的钝痛，让他一时间感觉自己无力招架。他挣扎着想要拿起另一壶酒，却因为身体的无力，趴在了地上。
“不…………我不要这样的代价……我不要……母妃，母妃你帮帮我母妃……母妃……”
所有的委屈和不公，所有的隐忍和无力，一时间都释放了出来。北宫少凌趴在承阳殿的石阶上，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了起来。
“魏王殿下，为何你每每夜里，才带曼歌来熟悉这宫中的环境？”
深夜北宫良夜带着江曼歌在宫中游走熟悉环境，江曼歌的问题让北宫良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很是无奈。
“白日里人多眼杂，让别人看见本王带着你皇宫一日游啊？成何体统？”
“魏王说的是。”
江曼歌会意的笑着。那笑容尽管隔着夜色，却也格外灿烂。北宫良夜匆匆扫了一眼，便将视线收回。从城庙回来后，他就把江曼歌带回了宫中，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成了贴身伺候他的人。他倒也不是非让她伺候不可，只是他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怕一不留神，他怎么被她害死的都不知道。
北宫良夜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在自己的身边埋下这样一个隐患。他想干什么？是嫌日子太清闲，闲来无事吗？
想到这里北宫良夜无奈的摇摇头，又指了指旁边的宫殿。
“这里是承阳殿。”
“承阳殿？这里为何夜里没有掌灯？比起其他宫殿，很是孤清啊！”
江曼歌疑惑的看着承阳殿说。
“这里是云妃生前的寝宫，已经多年无人居住。只是白日里父皇时常会来，所以才没有荒下来。但是父皇从不在此过夜，所以这里夜间无人，自然也就没有掌灯。”
“那看来陛下，对云妃念念不忘啊……”
江曼歌的话让北宫良夜微微一愣，但是很快点点头。
“是啊，她是北宫少凌的母妃，你看父皇有多喜欢北宫少凌你就知道了，爱屋及乌嘛！”
“越王的母妃？”
“是啊！”
北宫良夜点了点头。
“那魏王殿下的母妃呢？是哪位娘娘？”
江曼歌的问题让本来走在前面的北宫良夜，突然停了下来。他向来不羁的神色微微有变，良久之后他一脸不耐烦的转过身来，看着江曼歌。
“你难道不知道应给本王来问，你来答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本王问题？”
“是是，曼歌失言了，曼歌知错！”
江曼歌无奈的撇撇嘴，伸了伸舌头，向前跑去。几日来她已经习惯，北宫良夜是一个多变的男子，他的风格就是没有固定的风格，他可以是任何一个样子，就像此时他发神经一样，一天可能会进行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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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一壶酒打开，眼睛径直的盯着那壶陈年的酒，心中酸涩无比。不知母妃终究是没有发现榻下的这几壶酒，还是宠溺于他少时的胡闹，发现了并没有做声，所以让它们存留至今。
这些他永远无从考证了。
他只知道这是他少时和宇文朔藏在那榻下的酒，藏下之时他们并没有约定什么时候喝，他只是没有想到，今时今日，在这种情况下，他拿出了这几壶酒。
北宫少凌打开盖子，举起酒壶对着明月。
“母妃，谢谢你留下的酒。”
他说着在面前用酒划出了一条直线，将酒洒在了地上。他又看向面前那蜿蜒的黑色血迹，双眼凝结着寒气，猛的眨动了两下睫毛，又高举酒壶，随后又洒下一条直线。
“花儿，本王对不起你！这也是你家公子的酒，在此，就算他也送过你了……”
北宫少凌眼含雾气看着这夜空，将酒壶放在地上，又在胸前拿出那张请死状。那状上的字在黑夜中显得更加刚劲分明，那红色的指痕在夜中变成了固执的黑，让北宫少凌感觉呼吸极为困难。
他红着眼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拿来火盆和火种，将那张生死状放了进去。他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将它点燃。
那跳跃的火苗，对北宫少凌来说，像极了一种肆意的炫耀。他紧紧的盯着那戳火苗，直到烤的他眼睛通红。他拿起地上的酒壶，撞上了另一壶。
“朔，也敬你！”
他说着仰起头将那壶酒一饮而尽，随及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夜空。
夜空中霎时出现了夏莫离白皙的小脸，她浓密的长发倾洒着，头顶是红色的轻纱，那轻纱下，是一双含泪的眼。一袭红袍下娇小的身子在红色幔中等待，孤冷寂寞的夜，她一个人披着红色轻纱，坐在床边等待，他不来，她不起。
可是他不敢去见她，他豪言壮语许下她的江山在侧，最终却连一场婚典都没办法给她。孤寂的夜，让她被人从刑部带回宫中，没有天地共祭，就算成了他的侧妃。她尽管一袭红色嫁衣，却又有谁愿意穿上这身委屈的嫁衣？
他有什么颜面去见她？
北宫少凌感觉眼眶酸痛起来，他抓起一壶酒再次一饮而尽。
他醉了。
从前冷漠孤清的眼神，此刻变得迷离飘渺，似一潭湖水，辨不出方向。
他又抓起一壶酒喝下，头脑中的片段已经开始跳跃。
云妃死前抓着他的手对他说想让他一生快乐，奈何君王寂寞。他紧紧的抱着夏莫离说此生我们都要在一起，身不死，心不弃。请死状上宇文朔那三个大字，如烈火般，焦灼着他的心，让他双眼殷红，几乎流出泪来。花儿死时那狰狞的双眼，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像诅咒一样让他一时间头痛欲裂。
这些片段和剪影在北宫少凌的头脑中疯狂的翻滚，让他惊恐的瞪大双眼，整个人头痛欲裂。他坐在地上，双手抵着头，使劲的摇晃想要摆脱这种痛苦，可是更残酷的声音将他彻底击垮。
【“身在帝王家，有很多的无可奈何。你才刚刚开始！既然你执意要和她在一起，这就是你平息此事需要付出的代价……”】
北宫寒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让北宫少凌彻底的崩溃。他感觉头痛欲裂，整个人仿佛已置身天外，那身心俱来的钝痛，让他一时间感觉自己无力招架。他挣扎着想要拿起另一壶酒，却因为身体的无力，趴在了地上。
“不…………我不要这样的代价……我不要……母妃，母妃你帮帮我母妃……母妃……”
所有的委屈和不公，所有的隐忍和无力，一时间都释放了出来。北宫少凌趴在承阳殿的石阶上，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了起来。
“魏王殿下，为何你每每夜里，才带曼歌来熟悉这宫中的环境？”
深夜北宫良夜带着江曼歌在宫中游走熟悉环境，江曼歌的问题让北宫良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很是无奈。
“白日里人多眼杂，让别人看见本王带着你皇宫一日游啊？成何体统？”
“魏王说的是。”
江曼歌会意的笑着。那笑容尽管隔着夜色，却也格外灿烂。北宫良夜匆匆扫了一眼，便将视线收回。从城庙回来后，他就把江曼歌带回了宫中，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成了贴身伺候他的人。他倒也不是非让她伺候不可，只是他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怕一不留神，他怎么被她害死的都不知道。
北宫良夜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在自己的身边埋下这样一个隐患。他想干什么？是嫌日子太清闲，闲来无事吗？
想到这里北宫良夜无奈的摇摇头，又指了指旁边的宫殿。
“这里是承阳殿。”
“承阳殿？这里为何夜里没有掌灯？比起其他宫殿，很是孤清啊！”
江曼歌疑惑的看着承阳殿说。
“这里是云妃生前的寝宫，已经多年无人居住。只是白日里父皇时常会来，所以才没有荒下来。但是父皇从不在此过夜，所以这里夜间无人，自然也就没有掌灯。”
“那看来陛下，对云妃念念不忘啊……”
江曼歌的话让北宫良夜微微一愣，但是很快点点头。
“是啊，她是北宫少凌的母妃，你看父皇有多喜欢北宫少凌你就知道了，爱屋及乌嘛！”
“越王的母妃？”
“是啊！”
北宫良夜点了点头。
“那魏王殿下的母妃呢？是哪位娘娘？”
江曼歌的问题让本来走在前面的北宫良夜，突然停了下来。他向来不羁的神色微微有变，良久之后他一脸不耐烦的转过身来，看着江曼歌。
“你难道不知道应给本王来问，你来答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本王问题？”
“是是，曼歌失言了，曼歌知错！”
江曼歌无奈的撇撇嘴，伸了伸舌头，向前跑去。几日来她已经习惯，北宫良夜是一个多变的男子，他的风格就是没有固定的风格，他可以是任何一个样子，就像此时他发神经一样，一天可能会进行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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