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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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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封坐在床边对许蜜语拍了,让她过来。

  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声音柔缓地对他说:“其实选择租这里,是因为我自己能负担得起房租。”

  “我要自己负担房租,我不想要你来帮我报销。”

  她抬眼看向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她对他笑起来,笑得眼睛里闪出亮粲粲的光。

  “你不要小看我的钱包,我现在薪水也很高的,因为我可是总裁特批的助理呢!”

  她洋洋得意的说完这句话,有些逗趣又有些妩媚。

  刚动起来就发现,这房子除了小还隔音不好。隔壁两个小孩的吵架声,纪封和许蜜语听得一清二楚。

  许蜜语于是紧张起来,怕自己发出的奇怪声音也被隔壁听到。

  她怕自己忍不住喊出来,咬住自己的手背。

  偏偏她这副隐忍样子令纪封喜欢得什么似的。他把她的手从她嘴边拉下来,不让她咬。

  她耐不住,声音就要破口而出。情急中她一口咬在他肩上。

  他也不觉得通,只觉得有种甘之如饴的痛快。

  结束后,他抬手抹去她颊畔汗水,在她额间落下温柔一吻。

  他俯在她耳边,声音喑哑带磁地动情,轻声告诉她说:“你刚刚好美。”

  刚刚那一番耗掉纪封大半力气。他俯在许蜜语耳边休息好一会儿。呼吸从急密震荡渐渐缓和到匀缓平静。

  然后他强撑起身,站下地穿上鞋,走去卫生间冲洗。

  许蜜语已经累到不想动,况且事前她已经淋浴过,这会儿实在起不来身再去洗一遍。她眼皮开始打架,但睡着前还是忍不住想了下,纪封到底哪来的体力,能撑住他对自己执行洁癖到底。

  从第二天开始,纪封时常会到令他嫌弃不已的小破公寓来,一边嚷嚷哪哪都小一边又赖着不肯走。

  渐渐地,许蜜语的生活空间里开始多了另一个人的痕迹。这些痕迹总是给她一种如梦如幻般的感觉,不那么真实,又叫人沉迷。

  越沉迷越会患得患失,越会去想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他。于是发疯似的鞭策自己,努力,再努力,要尽快地成长起来,要速度地优秀起来。

  渐渐地许蜜语开始发现纪封常来公寓已经成为她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他一来就会搅着她做别的事,做到她毫无力气去进修和学习,更无精力去提升自己。

  于是她忍不住和纪封商量:“你可不可以一周来三天,其余时间不要来?”

  纪封刚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吃惊得简直有些快要发脾气。

  “怎么回事?你这么快就对我厌倦了?”他气到皱眉地问。

  许蜜语对他认真解释:“我在工作上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我需要恶补,需要学习。你一来,我就只围着你转,什么也干不了,更别提恶补了。”

  纪封不服气:“我来了,不是能亲自教你吗?不是比你自学要事半功倍得多吗?”

  许蜜语拒绝:“你就睁着眼睛瞎说吧,你哪次来不是只教两句就二话不说抽走我的文件夹,开始做别的……”

  纪封理屈地摸摸额头,然后和她好好地打商量:“那一周三天也太少了,五天。”

  许蜜语简直笑出来:“干吗,你当是在我这里上班呀?还有个五天工作日和两天休息日。”她拒绝这个提议,“不行,三天就三天,三天我都嫌多。”她苦口婆心地劝,“再说啊,你也是三十岁的中年男人了,还是好好保养一下身体吧,得省着点用。”

  纪封一下就不乐意起来:“你这是嫌我身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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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蜜语噎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只是说不用那么……频繁,留点存量给未来五十岁六十岁老当益壮用多好啊。”

  纪封不听她解释:“用不着,我现在就算一周过来七天以后也一样能老当益壮。再说……”他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他人也变得和平常不一样起来,呈现出只对恋人才有的私密意趣的一面,俯去她耳边沙沙低语,“我刚被你解荤,正沉迷这个,你让我省着点?这怎么可能。”

  为了验证自己身体很行,他又抽走了许蜜语手里的文件夹。

  最后直到许蜜语哭腔求他,他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但之后他还是尊重了许蜜语的意愿,每周去公寓三天,其余时间留给许蜜语去精进她自己。

  行业的系统知识,公司的经营、结构、各部门职能,酒店的营销和大型活动的策划、商务活动的谈判技巧……等等,许蜜语只觉得等着她学会的东西太多了,时间好像都变得不够用起来。

  她心里有些后悔。如果过去六年她没有被拘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如果她不是每天只知道看剧做饭,如果她也能像别的女孩那样走出家门步入职场去打拼历练,六年的时间足够她学习和成长得很从容。

  想到自己过去浪费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现在只想加倍努力,把它们从逝去的生命里追补回来。

  白天时,纪封带着她出入各种工作场合,手把手地教她磨练她。

  许蜜语见到了纪封出去谈判合同时的样子。不管对方多强势、准备得多充分,他总能把对方引导到自己的阵地里来,然后由他带着节奏牵着对方的鼻子走。他对行业信息了如指掌,随口就能给出最新的精准数据。他对行业制度和法规变化精熟在胸,在对方拿不准是否可以这么做时,他总是能信手拈来般地给出最新最准确的法律依据。

  许蜜语觉得谈判时的纪封在发光。她有时候会荒谬地想,他把自己带在身边的根本目的,是不是为了让她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好让她在他身上一再地沉迷下去。

  如果这个荒谬的想法成立,她想那么纪封的目的达成了。

  纪封第一次带她去集团总部参加集团月度会时,她几乎全程都处在一种震撼的状态里。

  这是她第一次位列那么多精英人士之间,参与他们的会议,聆听他们的发言,思考他们的讨论。

  有太多东西是她从前没有听到过的,是她单从文字资料上没有学习到过的。她吃力但努力地使劲吸收。实在听不懂的就记录下来,回去再私下恶补。

  也是月度会上,满屋精英高管的阵仗让她意识到,原来从斯威酒店看到的纪封只是很小一方面的纪封,在斯威酒店外面,纪封还有着由他自己缔造的一整个商业王国。在这个王国里,纪封是不二的王者,他在这里指挥若定挥斥方遒,也运筹帷幄令人臣服。

  她觉得自己已经臣服给纪封了。但这秘密不可以被他知道。她已经够卑微了。

  除了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后面纪封还开始带着她出差。说是出差,其实倒有点公费恋爱的意味。在星市他们拘束地谈着地下恋爱,反而是出差的时候,在陌生的地点陌生的环境下和陌生的人群里,他们倒能放得开在傍晚的街市上手牵手地走一走。

  在邻市谈判重要合同的前一晚,纪封带着许蜜语去了当地最具格调也最奢华的商业中心。那里几乎荟聚着全世界的奢侈品牌。

  纪封带着许蜜语挨家品牌店地逛,给她买包买首饰买衣服。

  许蜜语一次次被那些品牌单品的价格惊住。就算她跟前夫的日子过得还算小康,但在过去的岁月里,这种顶奢地方的当季新品,也是她想都不会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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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太昂贵了,面对它们,不是她用它们,而是它们在使唤她供着它们。

  许蜜语委婉地向纪封表达,不要给她买这么贵的衣服首饰包包,她不想要。

  把这些东西挂在她身上,会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男人包养起来的情人。

  她好好措了下词,对纪封换了个说法:“你单方面送我这些昂贵的东西,我却没有能力回给你同等价位的礼物,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所以我不想要它们。等我将来有能力回给你同等价值的礼物时,你再买它们给我,好不好?”

  纪封却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不好。”

  他说话时语速有点快,语气上听起来有种“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的不理解和无奈,但又不得不对女朋友耐心解释:“我送你什么,又不是图你也能回送给我,你这是在干吗?要跟我礼尚往来吗?我是外人吗你要跟我计算得这么清。”他指着柜台里面的鸵鸟皮包包,示意sa拿一个过来看一下,然后继续对许蜜语说话,他语气里涌现几分戏谑,“你有空在这琢磨怎么跟你男朋友礼尚往来,不如咱们在这赶紧买速战速决,你回酒店后好再准备一下明天合同谈判的事情。明天是场硬仗,对方来头也很大,你如果不置办一身好行头,会让对方觉得我们这边对待他们很怠慢和随意。”

  他接过sa递过来的包,没看价格,只看了看包面品相,确认没有瑕疵后对sa说:“就是它吧。”

  许蜜语看到sa笑得牙齿都整齐露出八颗来。

  纪封转头又对许蜜语说:“你跟在我身边,以后还会经历很多重要场面,没有几身像样的行头,会被别人看轻的。”

  许蜜语站在一旁,心里缭绕着淡淡惆怅,脸上努力浮现起笑意,不得不接受了这昂贵的馈赠。

  说到底,现在的她,靠自己还是拿不到台面的程度

  第二天去见客户时,她穿得很体面,身上脚上都是昨天新购入的新衣新鞋。对方的大人物夸她气质不凡,还说就喜欢对着装用心的对家,如果来见他之前,连自己都懒得收拾一下,那么这个对家在这场会面中又能有几分重视在里面。

  这人的话倒帮许蜜语说服了自己,这样隆重的打扮的确是必要的。

  但她依然觉得这些奢侈品牌的衣服穿在身上令她有些难受。

  这些东西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和纪封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大,她负担不起的这些东西,只能靠纪封的随手馈赠。

  许蜜语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她在工作中从纪封那里长了很多见识,学到了很多东西,明明工作该令她有收获感和满足感的,可她却在工作中变得好像越来越不快乐起来。

  好像越跟着纪封去见世面,就越能证明她有多渺小。

  她越想在工作中成长起来、好缩短他们之间的差距,却偏偏在实际工作中反复证明了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多么大一条鸿沟。

  她本来很向往的工作,现在每天都给她带来巨大的压力。

  但好在,工作之外的私人时间里,还是有属于两个人私密又纯粹的快乐的。

  许蜜语一直以为像纪封这种高质量的霸道总裁,他的高傲不会让他把任何其他男人放在眼里。可她后来发现,纪封居然会吃醋。

  还是那种顶没必要的醋——好比他居然连薛睿的醋都要吃。

  薛睿那个碎嘴子,有事没事都爱嘚吧嘚。纪封又是个蚌壳转世,能少说废话就少说废话。平时薛睿遇到纪封,总有好多话还没说尽兴就被纪封勒令“闭嘴”。

  自从许蜜语上楼做了总裁的第二助理,薛睿嘴巴上“闭嘴”的封条就再也贴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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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这天薛睿到酒店来给纪封汇报集团最近一周的情况。汇报完毕,他趁着纪封不注意,把许蜜语从书房里拐了出来,拐到客厅的小吧台去,拉着她吐苦水。

  “蜜语姐,你说李翘琪这个女人,她是不是没有心?我说最近合作的大佬客户看上我了,要把女儿嫁给我,我问她怎么想,你猜她说什么?”

  许蜜语代入了一下李翘琪,然后回答薛睿:“她鼓励你去试试看,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跨越阶级?”

  薛睿一拍吧台:“蜜语姐你太了解她了,几乎一个字不差!不过不只这些,后面还有句更过分的,我说你不怕我和大小姐婚后没感情过得不幸福离婚啊,她居然说没事儿她给我兜底,我可以带着我离婚后分到的财产去投靠她。你说说她,是不是言情小说里没有心肝的恶毒女配设置?”

  许蜜语听得忍不住笑。

  “你还挺了解言情小说里的人设。”

  薛睿愤愤不平:“还不是李翘琪那个女人逼我看的!她说她自己看小说太慢了,她没那个耐心,但又偏偏想知道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就非逼着我看,看完再给她讲。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可恶呢?”

  许蜜语笑着说:“也许就是她的可恶,一物降一物地把你给降住了。”

  他们这边正聊得热火朝天,纪封突然沉着一张冷脸出现。

  他冷冷瞪着聊得忘记房间里还有个老板的两个过分助理,又冷冷地开喷:“不用工作吗?这么能聊,怎么不摆点酒炒几个菜边喝边聊?”

  薛睿差点被冻伤,结结巴巴地解释:“老、老板,现在是午休时间……”

  纪封冷冷拉长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刹那的窘来。但马上他用一种类似恼羞成怒的状态掩盖住了他找茬没成功的窘态,继续对薛睿发难:“你也知道是午休时间,我不用吃饭的吗?我助理不用吃饭的吗?没说你,别指你自己!你拉着她嘴碎个没完,你是眼里只有她还是目中没有我?”

  这莫须有的罪名一出来,薛睿差点跪下。

  他害怕到脱口就问:“老板你不会是在吃醋和迁怒吧?”

  被戳中的纪封双眼一眯,样子好像要杀人:“我下午就开除你,滚蛋。”

  薛睿赶紧屁滚尿流地跑掉了,留下许蜜语一个人去应付发了酸的老板。

  许蜜语心里其实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滋滋冒泡的那种甜。

  原来嘴再硬的理智派大直男,过的再是怎么脚不沾地的日子,居然也会这么接地气地吃醋。

  “以后和薛睿闲聊不可以超过三分钟,”直到吃完午饭时,纪封还没过去那个酸劲儿,还要旧事重提,“还有,不可以和他边聊边那样笑。”

  许蜜语听着纪封提出的要去,忽然觉得他好幼稚。她忍不住笑起来。

  纪封一下就像找到了参照标准一样,抬手指着她的脸就说:“对,就是这种笑,以后只给我看,不要给别人看。”

  “为什么呀?”许蜜语问一声。

  纪封挑眉,没好气地发牢骚:“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这么笑好看到会叫人情不自禁!”

  许蜜语心底里汩汩地向外涌起蜜。她竟然觉得直男的牢骚比甜言蜜语还要动人。

  她忽然想,也许这个时候她可以不那么卑微的仰望自己的男朋友,也许他们可以随意地玩笑一下,就像满街的普通情侣那样。

  于是她故意逗逗他:“那我要是对薛睿忍不住这样笑了呢?”

  纪封皱眉发狠道:“我开掉他。”

  “这话你说了好多次了,也没见你真的开掉他。”许蜜语笑着戳穿他。“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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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话不多,薛睿却那么聒噪,你又总是威胁他说再嘴碎就开掉他,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开掉啊?”

  纪封想着薛睿聒噪的样子,撇嘴嗤地一笑:“他的确嘴碎得像只麻雀精似的。但除了嘴碎之外,他其他事做得都很好。真开了他去找别的助理,就怕不只嘴碎还做不好其他事,不是更糟心。所以我还是对付着用他吧。”

  许蜜语却看着纪封说:“但我总觉得你是故意留着他,也故意由着他嘴碎的。”

  纪封看向许蜜语,眼神变深。

  他问她:“为什么这么觉得?”

  许蜜语回他:“我总觉得你容忍薛睿嘴碎,一方面是想知道除了工作以外,在生活中还发生了什么事,薛睿他就像个带吸收功能的大喇叭一样,可以四面八方地吸收生活中的各种八卦,然后讲给你听。你嘛,高冷是高冷了点,但也得食人间烟火啊。你本来就不怎么和人私下交际,生活里要是再没有薛睿这么个聒噪人,那日子过得也就太安静和寂寞了些吧。”许蜜语看着纪封一笑,“虽然你嘴上说讨厌薛睿的碎嘴子,但其实他这个碎嘴子应该给你的生活填了很多色彩和乐趣。”

  纪封一眨不眨地看着许蜜语,目光深深地望进她眼睛里去,也望进她的心里去。

  好像还没有人能这样准确地体悟到他的想法,以及他从不示在人前的孤独。

  没想到她比想象中更了解他。

  他有些动容,却又不习惯自己这样动容。于是用一副凶相掩饰自己。

  “我明天就开掉他,这次绝对是真的。”

  许蜜语又笑起来:“你吓唬人,我刚刚一定是说对了,你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虚张声势,你才不会开掉他呢。”

  纪封被戳破真实想法,做出恼羞成怒的样子,一把拉许蜜语过来抵在沙发上,一副凶相地瞪住她。

  他第一次这样时,许蜜语心里很没底还会觉得害怕。但现在她早摸清他虚张声势的套路了。他就是会摆出凶架子吓人而已。

  她在他的瞪视下,忽然主动地去搂住他的脖子,然后挺身向前,亲在他嘴唇上。

  他脸上的凶相一下就土崩瓦解了,换成了呆愣和意外。

  她还从来没有对他主动过,这是第一次。他不免有些心旌荡漾。

  她趁他呆愣,又主动去亲他,一下又一下地,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重一点,更久一点。

  最后她吻得纪封眸色都变暗,他托着她后脑哑声地问:“又勾引我,是不是?”

  问完直接夺回主动,以吻封缄住她。

  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想到下午还有会要开,许蜜语强制自己推开纪封。

  她微喘地提醒他,下午还有工作。

  纪封很恼火:“都这样了你还忍得住吗?我对你来说就这么点吸引力吗?”

  他还想继续,许蜜语阻止他并提醒:“是你自己说的,公私要分明,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了!”

  纪封忍得难受,哑着声地说:“管不了了,你体谅我一下吧,我刚被你开了荤,正食髓知味,现在对这事忍不住很正常,我不像你……”说到这他亲住了她,把“那么沉得住气”几个字堵进她嘴巴里。

  可这在许蜜语听来并未说完的半句话,却像颗炸.弹一样,一下就把刚刚的旖旎和缠绵的气氛炸成了灰。

  她忍不住在心里自行续完那半句话:我又不像你,结过婚,已经体会过很多次这件事,所以才不那么馋它。

  她一下推开纪封,不让他继续吻下去。

  纪封满眼错愕地看着她,问她怎么了。

  看到她的表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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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想到刚刚自己没说完的半句话,可能要引起她的敏感误会。

  他连忙想做出解释:“蜜语,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许蜜语扬声打断他,不让他说下去:“嗯!我明白,没事的,没关系的。上班时间到了,我们工作吧。”

  她不想让纪封解释下去。她觉得他的解释只会令自己更加难堪。

  但一整个下午,两个人似乎都受到一点微妙的影响。不论是纪封还是许蜜语,都在工作时不断出错。

  晚上纪封本来有其他事情要和人谈,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约好的。但临近下班时纪封要许蜜语推掉它,因为他想要和她一起回公寓。

  “我今晚要用功,你也有工作约会,所以你不要跟我走,还是按计划去办你该办的事。”她尽量轻松地、若无其事地说,说完立刻下班走人。

  回公寓的路上,她强装出来的轻松和若无其事纷纷瓦解。

  她一路不断地吸气,呼气,吸气,再呼气。其实当纪封说要取消行程陪她回公寓时,她多想抬起头告诉他:你越是这样想要迁就补偿我的感受,我越会觉得有点难过。如果我们谁都不在意我之前的感情经历和婚姻经历,你不会因为那半句话就想照顾我的情绪,我也不会因为被你说中就觉得对你有一些抱歉——我是你的第一次恋爱,但我的第一次恋爱却不是和你,我结过婚又离过婚。你会让我忍不住这样想,继而让我觉得因为这段婚史,我其实配不上你。

  可她为什么没有说呢?是不敢吗?是怕说出来会从纪封的表情里眼神里看到,他的确在意她有过婚姻经历吗?

  她回到公寓,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在水柱冲刷中紧紧抱住自己。

  忘记了究竟几点吃的东西,又吃了什么。也忘记了什么时候躺下的。一整晚她都有点浑浑噩噩。

  躺在床上不知道翻身了多久,才跌进迷迷糊糊里去。

  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清醒着。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累,呼吸也变得吃力艰难似的。

  忽然身边的床垫有了下陷的重量。

  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她一下就清醒过来。

  他的心跳通过她的后背传递过来,融进她的心跳里。一晚上的心烦意乱好像立刻被悄然收归了,她莫名变得心安起来。

  她闭着眼睛,轻声地问:“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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