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四章_风 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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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四章

  薛媌这自知之明向来没差,第二日的她果真是懒散的只想伏在床上,萧缜虽说面上也现出了些疲累却还是挣扎着起身,待用过了一碗参汤后方神清气爽了些,随后在巧珠等人的精心打理下,依旧是英明神武地上朝去了。无弹窗www/86zhongwen/COM

  因这时节已然临近年关,吏部的事务自然比平日里更要繁杂,加之今年这策举试又忙乱了好大一阵子,由此这考核各处官员事宜就堆满了眼下这不到月余的日子,身为吏部尚书的萧缜自然是责无旁贷地要早出晚归辛苦操劳,而每日里回府后都要带回大把的卷宗在家中审阅。

  “还是我帮夫君你看吧。”再一次陪在萧缜身旁的薛媌忍不住又起了与夫君分忧的念头,想着昨晚他那不同寻常的放纵,今日里在朝中就是累也不一定会得空儿歇息,而自己却是在家中悠闲了小半天。

  “辛苦你了。”萧缜这厢眼睛真就有些酸涩,听了薛媌这话便不由得合上双眼仰靠到椅背处,想来是需先缓上一会儿才行了。

  薛媌听了萧缜这般说便连忙上前,将桌案上的卷宗小心地捧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读与闭目养神的萧大人听。

  这先时萧缜还有那精力一份一份的细听下去,间或嗯、啊几声,尔后也还如常地伏到桌案处执笔批阅,但七八份卷宗审阅过后便没了初始时的行事利落,薛媌这会儿诵读中就不由得偷眼看了看又靠上椅背的萧大人,可是困意上头支撑不住了?怎么就没了动静?照方才那样批几个字在这上面啊。

  薛媌放下手里的卷宗后第一反应便是想为夫君披上件厚实些的大毛斗篷,别让他这会儿再受了凉,虽说这书房中有炭盆一直生着,但怎么着也是在冬日里呢,他这又睡的不是很舒服。可她刚想转身去取衣却又将脚步停了下来,想着都已经这么个时辰了,不如自己将他这未批完的卷宗一并看完,再照着他的方才的意思写上几个字便罢了,省得他过会儿醒来还要强打精神应对,这又不是什么事关家国生死存亡的大事,再说也只有这两三个而已,可就不知他这字迹能否模仿的来?那就先练一练再说。

  在一旁描摹萧缜笔迹的薛媌自问并没有做贼心虚,可真要将那笔墨落到卷宗上时还是犹豫了半天,到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准备等萧缜小睡后再说,谁知轻轻来回取放纸张的簌簌声却将尚处于混沌中的萧缜惊醒,他茫然地起身望了望,发觉自己这会儿原来还是在书房中,入眼处还是薛媌温婉的笑脸,可她拿着自己批阅卷宗的笔做什么?那上面的黑汁正饱满着,难不成是想越俎代庖?

  “你别乱来。”萧缜这会儿揉了揉眉心,稍加清醒后便轻声训了薛媌一句,顺带着还瞪她一眼以示警告。

  “都是差不多的几句,怎知我就做不来?”薛媌并无对萧缜做事不服气的意思,只不过就是嘴头子上与他逗弄逗弄罢了。

  “胡闹。”萧缜一时未分清薛媌是与他玩笑,那脸立时就板了起来,不过与以往的冷若冰霜相比已然算是好上太多了,薛媌也就还是不当回事儿的努努嘴,不料想萧缜后面**的一声‘回房去’就让她立时气恼了,自己这想做好人却还未得好报,才不心疼他呢,就让他自己看到三更半夜。

  薛媌走出这书房进可没想将那门关出‘哐当’的声儿来,可不知是哪股子邪风恰好吹到,让屋子里为此身子一震的人以为她这就是和自己发脾气摔摔打打呢,但即便如些萧缜也还是先稳坐在桌前,将余下的卷宗陆续批阅完毕,整理妥当后才伸了个懒腰、闲庭信步状地出了书房。

  此时卧房中的薛媌已然洗漱完毕面向床里睡下了,留给萧缜的就是一个臃肿的背影,因那裹了两层的锦被着实厚重,可那难以察觉的细微起伏还是能让他想象得到其中的纤薄身形是如何地媚人。

  萧缜轻轻地钻进自己的被中时薛媌不是不知道,可她一则是真有些困了,二则是不想在他给自己个冷脸后还继续得意,因此上就只做出睡意模糊的形状,任他手臂伸过来将自己搂进怀中而不发一言。

  “醒着呢就说会儿话。”萧缜捏了捏怀中假装沉睡的小女人的脸,他这明摆着是想让人家听他说话罢了,薛媌因此便气愤地睁开了眼,因恼怒而生动的双瞳别有一番风情隐在其中,萧缜一时间没能受得住这诱惑,薄唇轻轻地就印了上去。

  薛媌以往哪里受过萧大人如此这般的轻怜蜜爱,心里头那一分闲气立时便消散得无影无踪,转而又开始关心起人家来,“这会儿都看完了不成?”

  “嗯,劳动夫人与我一般的辛苦了。”

  “说的什么傻话,夫妻两个本就该同甘共苦才是。”薛媌自己这纳闷这心里话怎么就痛快地当着人家面儿说出来了。

  “媌儿说的不错,”萧缜听了这话面上自然是有了喜笑颜开的形状,整个人于这朦胧的帐中更显俊雅非凡、温和秀逸,但他那薄唇吐出的话语却极是掷地有声,“但凡事皆不可过,夫人一心想与我分忧我又岂会不知,只不过你已然劳心劳力了许多,是为夫该担起的就不能再让你辛苦,况若本就是我分内所为却还要假手他人便为失职。”

  “瞧你说的象我多能干似的。”有几个人不愿意听甜言蜜语呢?薛媌也不例外,耳听得萧缜的夸赞便心上欢喜。

  “媌儿自然是能能干的,自嫁与我后便尽心打理好了府中事务,如此你夫君才能无后顾之忧地安心仕途,这岂不是我的造化?”

  “夫君说的这些也都是我应做的,哪里要你这般感激?”

  “我这倒也不是感激,只是觉得上天眷顾,赐与我这般贤淑豁达的妻子。”

  “怎说是上天赐的?还不是你厚着脸皮求皇上赐的。”薛媌划上萧缜俊秀的脸,痴痴地看着。

  “可不是么?若不是如此怕是你就要被别人抢走了。”萧缜握住薛媌做怪的手,将其贴上胸口,让其感受那沉稳安定的心跳。

  “谁人有你那般的精明?”面上渐热的薛媌受不得萧缜那黑眼中不加掩饰的深情,半垂了眼帘抿起了小嘴儿偷笑。

  “自然是有的,并不只我一人独具慧眼。”萧缜这会儿真可算是有些显出先下手为强的张狂了,一副得胜者的架势用指头点上薛媌的额。

  “那夫君就说说当初为何就偏要娶我为妻呢?”薛媌这会儿才想起,一直以来都未问过萧缜这话,他到底是相中自己何处了呢?

  “当然是夫人你容貌出众。”萧缜这寥寥数字显见得有些漫不经心,不过是顺口一说罢了。

  “夫君哄人呢不成?”薛媌肯信那才是傻呢,萧缜会相中自己是因为希图美貌?虽说这话是个女人听着都会极度受用,但绝对不是实情,至少在萧大人那不寻常的脑袋里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怎会是哄人?媌儿你在我心里自是比旁人都要美。”萧缜不想再将这话题继续,把头蹭到薛媌的肩窝处准备安睡。

  “别只说这些好听的,你倒是说说究竟为何。”薛媌这做为女人的好奇心发作,刨根问底地就想要个答案。

  “我明日还要早朝。”萧缜话语间已然是困倦地打起了哈欠,口齿也都含混不清了,想来是真个累了,薛媌也只能气馁地就此做罢,虽说为此她会心痒难挨地无法睡踏实,但还是做不出胡搅蛮缠的事儿来。

  床帐之中就此便悄无声息了,只不过这第二日醒来时,一个睡的极是香甜而后精神饱满,一个却是满腹心事而后半梦半醒以至于神色略显萎靡,。

  “夫君就说来听听,到底当初为何要娶我。

  萧缜哭笑不得地看着未睡踏实而面色不佳的小女人,看她这样子是钻了半晚的牛角尖,自己怎么能不说几句好听的让她高兴呢?

  “自然是一早更喜欢上了媌儿,否则费那个心思计旨去做什么。”萧缜边将身上的被子为薛媌盖严了边轻声说着,可他那眼神却因说的不是真心话而有些游移,这一不肯与人家坦然的对视,薛媌自然明白他这不过就是哄自己高兴呢。

  “君子为人要坦荡,言行更该磊落才是。”

  萧缜看着嘟起了粉唇的薛媌,心中一时间真有些左右为难了,情知人家是看出了自己说谎话哄骗她高兴,可还是不肯说出实情让她心头不快,想自己当初,实为取中了薛媌的行事周全,更喜那安静沉稳的品性与言谈,想着娶到家中定会侍奉好娘亲、打理妥当家计,但这实话说出她会不会喜欢呢?

  “媌儿你知书识礼、举止得体,那时见你几次便觉以后定会是个当家理事的好妻子。”

  “就知道你定是这般想的,若真单是沉迷美色还就不象你了。”薛媌不出所料地听到了以往心中所猜想的话语,只不过她心中倒并无失落之意,只觉得萧缜这个样子与自己敞开胸怀才最让人自在,若不然他此刻真就做出盟山誓海的形状说当初钟情至深,然后非卿不娶,那自己倒要小心着些了,说不上以后都要防备着他对别的女人油嘴滑舌呢,这样一想心上轻快起来,薛媌得意地仰到了枕上,准备要再睡上些时候。

  “你倒是看的明白。”萧缜这会儿着实松了一口气,薛媌这不过是想要听自己说句实话罢了,她想要的无非便是夫妻间尽可直言不讳。

  “夫君在外只管放宽心便是,家中有我呢。”

  薛媌低声嘟囔出这话后便侧过身准备朦胧睡去了,而正要掀开床帐准备起身梳洗的萧缜闻听这话那手便是一顿,背对着床中已不知清醒与否的薛媌唯有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后便轻手轻脚地穿衣、洗漱,安心的声音尤如催眠般,薛媌便就此睡的极为深沉。

  萧缜之后的十余日倒是更加的专注于政务之上了,而他这般的忙碌自然也就无从得知,薛媌正借着将近新年的时机为府中的下人又添了新规,其用意让些个用心揣摩的家下人等一听便知,定是怕府中有那口舌不严、行事张狂的仗着萧大人的势力出去惹事生非,倒不为别的,只怕是坏了萧府的名声,连带着给新升任没多久的萧大人脸上抹黑。

  萧缜这厢手头上的政事忙过后,除夕也便到了眼前,与往年有所不同,今年宫中接连的几场盛宴薛媌只去了一次而已,之后便未再凑那个热闹,倒不是因为怕入宫沾惹事非,实在是家中太多的事要打理,但即便是宫中盘桓了不过半日,还是听闻了李重非的消息,却是个喜讯,那便是三皇子妃姚千语已然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但与这喜讯一道传出的却还有李重非流连声色、喜怒无常之说,而这些薛媌虽初听心中颇感讶然却已无暇顾及了。

  原来萧缜的舅舅在这年前便已然借机请调至宁州任都尉,而年少气盛的萧维则流露出要与其同入军营的意思来,萧夫人听后自然是舍不得小儿子离家远走的,虽说有自己的哥哥嫂嫂在他身旁照看着。可萧缜却将极力地说服萧夫人,直说二弟如今书读的已算是在同等学子中出类拔萃,他有心去宁州历练就该如他的意,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这一去心胸自然比在京时要开阔许多,眼界也不再局于此,且有舅父一家待他如同已出,娘亲有何不放心的?总之最后是将萧夫人说的勉强点了这个头,萧维对大哥由此更为信服了。

  薛媌起初也不懂为何萧缜一力赞同才刚十五岁的二弟远走北部重城,待两人独对时,终于将他不肯说与旁人听的心思问了出来,却原来是隆兴帝李重正偶然间流露出有要拉郎配的意思,他早早便为自己的亲妹——月珆公主放眼寻觅良人,最初便属意了萧维这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你可是怕二弟不喜做这驸马?”

  “倒不全是。”萧缜沉吟间显见得是还有其他的顾虑。

  “那还有何故?”

  “就是不想他与皇家有太多的瓜葛。”

  “夫君这样想也有道理,总还是守着臣子的本分就好。”薛媌一听萧缜这样说也便明白了,他定是不喜二弟借助着与皇家联姻而在仕途上显达,况且皇家的是非向来都是少不了,这浑水能不沾还是不沾为妙。

  “就是这个道理。”萧缜了解地向薛媌笑了笑,其实他还有一层心事,那便是二弟早早入了军营倒能多懂得些男女间的情爱之事,一大群男人扎堆的地方不聊女人还能聊什么,他间接着也就学的差不多了,省得以后麻烦。

  薛媌自然是猜不到人家萧缜还有这见不得人的心思,她还只替萧维庆幸,庆幸其有这样一位事事想在前兄长,当真算得上是长兄如父了,那自己这如母的嫂嫂也得将其行装准备的妥妥当当才行。

  萧维这走后才不过月余,冬日的残雪还未融尽呢,宫中却又传出皇后娘娘有喜的消息了,薛媌一边在心中犯嘀咕一边寻空儿进宫道贺去了。

  “恭喜娘娘,这又要给小皇子添弟兄了。”

  “说不准还许是个妹妹呢。”宗凝这时的面色着实的好看,粉白融滑的肌肤,润泽柔嫩的双唇,再加上光华时而流动的慧眼轻转,怎么看怎么都象是被人小心疼爱着的女人。

  “怎样都好,皇上只要是娘娘有了就会高兴。”薛媌说这话时其实是有一点儿试探之意的,想看看宗凝此时会是如何反应,果不其然,人家是一副默认的样子,看来,这帝后如今是琴瑟和鸣了,那也就容不得在旁有一丝一毫的杂音吵扰了。

  “娘娘该用些汤水了,早上就没用下多少米粥。”

  这两人正闲话时,宗凝身旁的宫人上前为其端来了汤羹,想是她有身孕后进补用的。

  “先放着吧,这会儿我还不觉着饿。”

  “可皇上晨时吩咐奴婢定要这个时候给娘娘用了才行。”

  “娘娘就多少用些吧,省得旁人担心。”薛媌没想到李重正那冷情冷性的模样还有这般的心思,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这宗凝脸红什么?

  薛媌初时还只纳闷宗凝这粉面为何微微泛起红晕,再从旁仔细观瞧,终于将端倪发现,怎么她那右手腕上全是红痕,倒象是被人勒出的一般?左边全隐在袖中瞧不出来,怕是也不能幸免,想她堂堂一国之母,谁敢动手将她弄成这种样子,只除了一人,那便是此时在薛媌心中与禽兽无异的李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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